知南倔强得很,就是不让他牵,用左手撑住了后腰,又用右手拖住了肚子,不给林嘉年任何可趁之机。 林嘉年微弱地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声音低低,像是哀求:“只牵衣角可以么?” 许知南:“……” 你干嘛又要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还只牵衣角?你那么大一个人扯着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后像什么话? “不行!”许知南果断拒绝了他。 林嘉年犹豫片刻,不放心地说:“可是,医院人多,我担心你被撞倒。”又信誓旦旦地说,“我不是想惹你不高兴,也不是想强迫你,我只是担心你。” “……” 好了,可以了,这里人多,你不要再茶了,我主动投降。 许知南气急败坏地挽住了林嘉年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宝宝生下来要是绿茶味儿的,我跟你没完!” 林嘉年神色一怔,漆黑清澈的眼眸中再度浮现出了无辜与茫然。 看来,他是真的,不觉得自己茶。 许知南长长地叹了口气:茶而不自知,才是绿茶的最高境界。 两人手挽手,不慌不忙地朝着急诊室大楼的出口 走的时候, 许知南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孕初期流血的事情。 那时她和林嘉年刚刚登记完申请离婚, 林嘉年从家中搬离的那天晚上,她的情绪又崩溃了,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导致了先兆性流产。为了保胎,她独自一人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 是委屈的。 现在一想起还是委屈的,并且心有余悸——她爱林嘉年,更爱他们的孩子。 孩子差点儿就没有了……许知南咬住了下唇,满含幽怨地看向了林嘉年。 林嘉年注意到了许知南的目光,立即询问:“怎么了?” 话都到嘴边了,许知南却没有说出口,因为在即将开口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离婚这件事并不是林嘉年一个人的错,她也有错,她也误会了林嘉年,所以她不能把所有的错误和责任全部归咎于他一个人。 而且,他都已经够愧疚了,她干嘛还要故意给他心里添堵?更何况,他也是委屈着的,说不定比她还要委屈。 现在孩子也没事了,何必要提呢? 轻叹口气,许知南活生生地将满腹的委屈吞咽了下去,把已经冒到嘴边的话改成了:“我都要饿死了!” 林嘉年不假思索:“我们现在就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许知南想了想,说:“我不想在外面吃饭,油太大了对宝宝不好。车上还有豆腐脑呢,我先喝一碗豆腐脑垫垫吧,我们自己回家做着吃。” 林嘉年:“好。” 许知南又抬起了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嘉年,认认真真地说:“林嘉年,你记好了,我不吃咸菜,以后打包豆腐脑的时候,别加咸菜了,我之前每次吃都要先把咸菜挑出来,我们学院的垃圾桶都要成咸菜味儿的了。还有,你以后也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地捧着了,无论是掉进雪地里的还是碎成渣的我都愿意吃。” 林嘉年的脚步一僵,瞬间呆滞。 许知南的心尖再次开始颤着疼,眼眶微微泛酸,用力吸了吸鼻子,才得以重新开口:“谢谢你啦,也辛苦你啦,每一碗豆腐脑都很好吃,吃到豆腐脑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如同被阳光照耀了一样,每一口都是暖洋洋的。 林嘉年怔愣许久,才逐渐明白了一切,轻叹口气,如释重负,十分温柔地笑了一下,徐徐回应:“不客气,应该的。” 许知南的眼眶却越来越红,声音止不住地发哽:“以后、别再那么傻了,你不比任何人差。” 林嘉年的呼吸一滞,怔怔地望着许知南,许久后,认真地点头:“嗯。” 刚才来的时候着急,医院里面的停车场又爆满,林嘉年焦急地绕了几圈都没找到停车位,索性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一路公主抱着许知南去的急诊室。 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许知南就预感林嘉年的车八成要被交警贴条,罚款二百。 然而事实情况却截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医院门口的整条路都被堵死了,一辆辆形色各异的轿车就像是一张张俄罗斯方块一样将 整条本就不怎么宽敞的马路拼接了个严丝合缝。 许知南和林嘉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都对眼前的拥堵感到了惊讶, 俩人还挺默契,一个朝左看一个朝右看,分工明确地寻找堵车起源地。 许知南没看到左边的马路尽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用胳膊肘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