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在焦急中等待了整整三天,却始终没有等到梁露娜的电话。 到了第四天清晨,林嘉年出门上班之后,许知南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焦灼和急切,主动将电话打了过去。 打了两遍才打通。 不等梁露娜开口,许知南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了鉴定结果——无论是或者不是,只要给个确定结果的就行,就不用再一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了。 谁知梁露娜的回答竟然是:“我还没有收到报告。” 许知南诧异不已:“不是说最快三天就可以出结果么?” 梁露娜沉默片刻之后,沉声回了一句:“再等一天,如果今天他没有把报告送回来,我就去找他。” 说完,梁露娜便挂断了电话。 许知南却陷入了迷惑中:什么叫做“如果今天他没有把报告送回来”?他是谁?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么?还是另有其人? 第六感告诉许知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是一桩单纯的亲缘鉴定就能结束的。 她突然开始后悔跟梁露娜合作了,因为她终于意识到,或许并不是所有人的梁家都希望那个走失的孩子回家。 而且,无论鉴定报告的结果如何,无论林嘉年是否知晓此事,最终牵涉最深的人还是他。 整整一天,许知南都在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和擅作主张,同时又有些紧张和担心。虽说她也不知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可就是惴惴不安,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警醒她一般。 夜幕降临之后,她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就成真了。 下午五点多钟,她照例去上孕期健身课,晚上七点下课,她打车回了家,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不过吸引到许知南注意的并不是昂贵的车标,而是五个七连在一起的车牌号。 普通人还真摇不到这种别具一格、独树一帜的车牌号。 当许知南即将路过迈巴赫的车身时,驾驶室后方的车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位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举止优雅、有条不紊地下了车。 许知南瞬间门僵住了脚步,神色中流露出了难掩的震惊与错愕。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深蓝的夜空如水一般静谧,暖黄色的路灯照耀下,男人的身形挺拔,神色怡然,淡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那一副酷似林嘉年的眉眼间门还洋溢着几分和煦又谦逊的笑意。 顷刻间门,许知南就知晓了来者的身份:梁肆言。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深处还莫名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犹如一条冰冷的毒舌爬上了后背,令她无法克制的遍体生寒。 如果说,必须要用一种除了血缘关系之外的方式证明她和她的母亲方桦之间门的亲缘关系,那么这种方式一定是第六感。 许知南完美的遗传了自己母亲精准又敏锐的第六感,尤其是对于危险事物的感知上。 所以,在 看到梁肆言的那一刻, 她的第六感便开始警钟大作, 一股强烈的危机与不安感在顷刻间门弥漫心扉。 她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梁肆言单手插兜,步伐从容地朝着许知南走了过来,另外一只手中拿着一只白色的文件袋。 来到许知南面前,他抬起了右手,将崭新的文件袋递给了许知南,神色极为和善:“你一直在等这个吧?我特意给你送来了。” 许知南的呼吸一滞,没有立即去接文件袋,而是满含警惕地盯着梁肆言。 梁肆言牵起了唇角,无奈一笑,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委屈:“别那么看我,我会伤心的,因为我对你没有恶意。” 许知南不为所动,冷冷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肆言再度流露出了一副自己的善意被无端曲解之后的无辜和伤心的神色:“我只是来给你送报告而已。” 许知南不置可否:“为什么不是你姐姐来呢?”也是在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今天早上梁露娜在电话中说的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报告被梁肆言私自拿走了,她在等着梁肆言主动坦白。 梁肆言却反问道:“不一样么?我们不都姓梁么?” 许知南哑口无言。 梁肆言又说:“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DNA的鉴定结果么?” 其实,不用看报告,许知南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不然梁肆言不会主动来找她。 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为什么不去找林嘉年呢? 许知南犹豫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接过了梁肆言递来的文件袋,打开封口,取出鉴定报告之后,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