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盛权坐在主位,面色阴沉地看着跪着的几个婢女以及玉姝。 盛九辞坐在一侧,淡定地端着茶杯喝茶。 周氏最后赶到,张口便是斥责。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挂个灯笼,也会惹出祸端!惹怒了老爷,小心把你们都发卖了!” 盛九辞淡然地看着她演戏。 “夫人,你先坐下!事情还没问清楚!” 盛权严肃地开口。 周氏却直接跪了下来:“闹出了丑事,一定是妾身手底下的几个丫鬟惹是生非,断然不是玉姝的错,是妾身没管好她们。” 盛权闻言,几不可查地蹙着眉,斜眼撇了撇盛九辞,那眼神好似在说:看看你姨娘多么识大体! “夫人不必揽责,我要亲自审问一番。” 周氏这才起身坐下,装作满脸的自责。 “你们几个说,到底怎么回事!” 和玉姝打架的小婢女乌梅率先告状:“老爷,奴婢奉夫人之命,在府中挂满红灯笼,可到了倾人阁,玉姝不让我们挂,扬言要将我们打出去,还说……” 她垂着眼眸,似是有些委屈。 “还说什么?”盛权问。 “还说,二小姐的成亲对象,是大小姐不要了的夫婿,也敢到倾人阁显摆,下贱的货色……就应该配多情之人!” 乌梅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先落了下来:“奴婢只是气不过,大小姐日后是摄政王妃,二小姐只是八王妃,可也不能被一个婢女如此欺辱!奴婢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反驳,玉姝便动起手来。” 乌梅顺势拉开了袖子,胳膊上的乌青顿时显露了出来,甚至还有尖锐的指甲划痕。 玉姝瞳孔一震:“胡说!分明是你们先羞辱小姐!” “我们哪敢羞辱大小姐,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乌梅和几个婢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相比之下,毫发无损的玉姝便显得理亏了。 “你们不敢,但是有人敢,说不定你们是受人指使!”玉姝愤然道。 她身上也有伤,只不过这和她之前受过的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也没那么较弱。 “住口!”盛权怒喝一声:“盛九辞!这就是你身边的婢女!跟你一样嚣张跋扈!乌梅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还在这信口雌黄!” “老爷息怒,这件事乌梅他们肯定也有错,玉姝是九辞身边的人,不会是非不分的!”周氏装模作样又含沙射影地出口劝解道。 盛权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此事都是玉姝引起,当真是随了盛九辞嚣张跋扈的性子!哼!” 冷哼一声后,盛权当即抬手让管家带人进来:“来人,将玉姝拖出去,杖刑二十!” “慢着!”盛九辞将手里的茶杯一搁,冷漠看向乌梅:“各持己见,不足以证明是谁挑事!但,你们将红灯笼挂到倾人阁,我是断然不允许的,玉姝只是奉了我的命令与你们交涉罢了。” “你妹妹大婚,不过是几个红灯笼而已,如何不能挂?你作为姐姐,怎么能如此小气!”盛权指责道:“乌梅没错,玉姝得罚!否则日后御史府里的婢女都会如此不讲礼数!” “要罚就一起罚!乌梅的一面之词不能全信!父亲若是想树立威信,那就一起罚!省得让人觉得不服!” “老爷,还是算了吧,不过是几个婢女拌嘴,斥责几句便罢了!”周氏道。 “那怎么行!父亲最是注重颜面。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外人觉得御史府管理松散,让人笑话!一人杖刑二十,很公平!”盛九辞莞尔,嘴角勾起的笑容里却藏着一丝危险。 “那怎么行...”周氏下意识反驳。 跪着的婢女加上乌梅有五六个!都杖刑,肯定盛九辞更幸灾乐祸啊! “姨娘舍不得?”盛九辞单手撑着下颚,挑眉看着周氏。 “乌梅身上有伤!如何抵得住杖刑二十!” “此言差矣!”盛九辞上前,缓缓撸起了玉姝的袖子,一道道醒目的印子展现在众人面前,光看痕迹,可比乌梅严重多了。 “看,她们本就是以多欺少,玉姝被伤成这样,也没用伤口做要挟。父亲,您是长了眼睛的,就算不知道实情,总能看到这些伤吧!” 乌梅愣住了,半张着嘴巴,半晌没说出话来。 周氏一时惊了。 她分明吩咐过乌梅,别对玉姝动手,最好让她主动动手,这怎么...... “这......” 盛权想维护乌梅那几个人,也没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