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等又气又好笑,愣地说不出话。
“厉害。他们都倒了,就你没倒。”
江难没说话,抿了抿唇,屈身逼近她。
温热带着酒气的呼吸打了下来。
林等眼皮一跳,没后退,却莫名紧张起来,脑袋一阵发麻。
“干嘛?”
两人靠得极近,灯光渲染下少年脸部线条流畅,气息柔和许多,黑发微晕,耷拉在额前。
似是感受到了林等刻意掩饰却无果的紧张,他的神情都跟着散漫起来。他贴近她的耳朵,嗓音缱绻:“说悄悄话。”
林等一滞,呼吸跟着迟缓起来,她压抑着复杂情绪,问:“说什么?”
“为什么不穿裤子?”
林等大脑一阵轰鸣,她怒红脸:“我穿了!加绒加厚的,这叫光腿神器。”
“光腿。”江难兀自点着头重复,他精准抓住了重点,手指不自觉缠上她背后的一缕头发,“今天这里可全都是男人。”
林等说:“我一直坐在你旁边。”
就这么一句,噎得江难无言。
他醉意上头,垂下眼睫,思绪被拉远。
“林等......”
江难微微抬了头,露出眉眼,情绪可见的深沉,一半脸匿在暗处,那双黑眸就像无底的深渊一样,幽远又空洞。
林等心念一动。
她一向很喜欢江难喊她的名字,没有什么理由,他喊就觉得特别。
她眼眸微动,闪烁着光,她将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另一边撩起江难额前黑发,自己额头轻贴上去,她下意识闭眼。
“好烫,果然是喝多了。”
江难的视线从她微颤的眼睫滑到鼻梁鼻尖,最后落到那两瓣樱红紧闭的唇上,他忍耐着,强迫自己去想别的。
他说他不知道。
但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二人起身出去,“他们就这样不用管么?”林等迟疑地看一眼包厢惨状。
门打开,外面白炽的灯光让江难下意识眯了下眼,他将围巾挂在林等脖子上,拽着两头,把她往外面拉。
“不用管。”
出来后江难还用围巾拽着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门外冷风呼呼的,一下子迷了眼。
他果然还是不太清醒的。
“江难……”她无奈喊了一声。
紧盯的后脑勺突然转了过来,他神情莫名地注视她。
好半晌,他突然两三下帮她把围巾重新系好,林等整张脸看不见了,只露出乱糟糟的发顶,像个毛茸茸的动物脑袋。
他不动声色弯了下唇,“送你回学校。”
林等有些困倦,直到出租车停在紧闭无人的学校大门,她才瞬间清醒,坐直身子掏出手机来看。
汤子圆来了很多消息和未接来电。
大脑一下乱了,林等头疼之际,江难向司机报出一个她不认识的地名,车子正欲启动。
“去哪?”林等熄了手机屏,额角绷着的神经一跳。
江难靠回座位,懒洋洋地说:“不去,就下车。”
林等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俩人静静对峙了片晌,林等转过身,真去掰车门。
车门被拉出一条缝隙,冷风乘虚而入,拼命往车里挤。
林等刘海被吹得东倒西歪,也就两秒,背后就贴上一堵人墙,一只手从她身侧探过,勾着把手毫不留情把门用力关上。
她听见他在她耳畔发出的闷哼声,不轻不重,气息带了些恼。
江难关上门,还弓着身子,他面无表情地钳了她那只拽门的手按到窗户上。
林等被迫和他对视,无辜状地眨眨眼。
少年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师傅,开车。”
车子终于步入正轨。
他还僵着没动。
车里黑漆漆的,偶尔闪过路灯能看清他一整张脸,面色不太好。
“逗你玩儿的。”林等咬住下唇,表情在憋笑。
江难下一秒松了手,坐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里面是幢幢错落的大楼。
江难领着她走进一栋楼,进了电梯,明晃晃的灯就在头顶,密闭上升的空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江难。”林等扣着手心,盯着门缝,“我困了。”
“我也困了。”
“……”林等侧头看他一眼。
江难余光瞥见,半弯腰和她视线齐平,玩味的语气,“现在才觉得慌?”他垂下眼帘看见她攥紧的拳头。
“你在这租房子?”这江区一带离他的学校可有点远。
“买的。”
“买的?”林等瞪得眼睛都圆了。
“好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