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理由喜欢我。”
简单的一句,把两人都说沉默了。
“江难我知道你有病,没想到你这么有病。”陆七道,“你该不会还是在乎之前你俩冷战那档子事?”
陆七偶尔会回忆起,他们刚重逢的那段日子,江难如一具新生的木偶,外在光鲜,内里如枯木腐朽,身在地狱。
“......怎么可能。”
陆七思怵片刻,“你是害怕林等会离开,你不信她?”
他险些溺死在深谭里,渐渐的他适应了那种感觉,然而林等又回来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又来了。
到底是下一个深渊,还是真的救赎。
陆七想,如果林等没有再出现,江难会不会更好。
“我花了很久去适应没有林等的生活,现在却不行了。”
“阿难别想了,对自己好点,林等就在你身边。”
江难神色微顿,眸色里闪过飞驰而过的车灯,慢慢的他意识到了什么,薄唇微启:
“对为什么,为什么。我很早就认识林等了,那时候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林等已经在他身边了,他甚至抓住了那道光。
可是不对,哪里不对呢。
陆七是先走的,江难在路边独自呆了许久,回到家,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气味交杂在一起。
桌上没有收拾的火锅和酒,沙发上残留的淡香。
面前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她在房子里来回走动的各种模样。
在车上,她是红着眼和他说话的,为什么。
她是不高兴的。
她撒谎。
到底,他再没法把自己当作孑然一身,惶恐和不安时而强硬侵占他的身心。
—
因为昨晚宿醉,林等八点被汤子圆喊醒,在床上磨蹭好一会才起来。
她的行李不多,一个人就能搞定,她没有联系江难,下来时却见他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心里莫名还有些不痛快,林等呼吸一顿,慢慢吞吞朝他走。
外面光线很好,不强也不暗,江难瞧着面色不好,人却不显颓。
林等还有些怏怏不快,“我可以自己搬,我今天不想看见你。”
江难垂着眸一声不吭,自顾自拿过她的行李。
林等却猛地住了下嘴,意识到自己耍性子随口说的话不好听,心里抱歉,却见江难似乎没分不在意的模样。
“不是......”林等十分后悔,“我的意思是,你送我离开,我会觉得心烦。”
楼下宿管阿姨探出头来,和声和气地劝道,“年轻人别随便闹别扭,这小伙子早上六点多就守在这儿了,等了你两个小时。”
六点就一直在楼下,林等手机上可一通电话都没收到。
“知道了阿姨,我们没有吵架。”林等挽住江难空出来的手,有些心虚,连余光都不敢瞧他。
他们压根就没吵架,不过是林等单方面在自己作性子罢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阿姨又转身放心地离去。
没有林等主动开话匣子,他们之间的话一下少了不少,林等觉得这别扭的氛围哪哪都不对,但又说不上哪不对,她对江难分明毫无错处可挑。
这一日离城的计划实在执行得恍惚,还没反应过来,林等就已经回到了老家黎城,熟悉又高大的梧桐满城,岁月斑白了门户的福贴,磕碎了矮墙上的砖瓦边角,坑洼了走多的路。
林等扬起的手,顿在半空好久,才慢慢落到了门上。
今夜,一家人,和祖母爸爸妈妈,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林等心里升起一股小心翼翼的温馨。
“等等啊,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看奶奶啊?”许素梅嘴上虽然嗔怪带着轻微责备的语气,但是面上的笑从始至终都没落下来过。
林等眉眼弯起,摸着她的手说:“奶奶是我不好,我以后周末一定回来多陪陪您。”
那手布满皱纹,像山脊崎岖又粗糙。
“等等刚到那边去一年,比较忙是正常的。”林海成替林等解释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等等,你可得说到做到,多回家。也不是特别远,回来陪你奶奶说说话。”蒋沫说。
闻言,许素梅低嚷了一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一回来就说教我们等等,我那是开玩笑的,孩子学习比什么都重要,我想看见等等以后成家立业,过上好的生活那就是最好的。”
说着,她嘴边的笑咧得更开,反抽出手顺了顺林等的脑袋。
“知道了,奶奶。那我也要经常回来看您。”
林等回想起了自己的上一世,三十而立,寡淡如水。
她用尽了全力,过着只属于自己平凡的一生。
在城市的尽头,没有过分繁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