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乘出租车离开,林等几次想开口,但关于许子安朋友圈的照片,她还是没能问出口。
陆七坐在副驾上,时不时回头探一眼。
后面坐了三人,林等被迫挤在中间,旁边右手边坐着徐莺,她滴酒未沾清醒得很。另一边江难身子懒在座位上,薄薄一层眼皮盖住整个眼睛。
徐莺的学校离得最近,出租车把她送到之后,她不忘嘱咐林等两句,车子才再次缓缓启动。
少了一个人,车内的空气变得不再如刚刚那般稀薄。
开了一会,陆七再次扭过头来,看着林等,像是思虑再三后的开口:“林等,你别和他计较,今天这事儿确实我们不对,你......”
林等安静地听着,对方话还没说完,旁边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滚烫的气息覆盖上来。
她偏头,江难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眼,黑眸仿佛一滩无底洞。
也因为这一举动,陆七话被堵住了,他哑了哑口,抿唇坐正回去。
“你那天也是去见他的对吗?”江难直勾勾就盯着前方椅背,抛出一句话。
林等眉头一蹙,大脑费力的思考着,想起了他说的那天是哪一天。
“我那是去谈面试的事情啊。”
她忽然不明白,江难为什么突然这么在乎许子青?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暗了几分,像是有些不忍开口。
许子青对江难来说在乎吗?有的吧。
他回想起那天看见的场景,她二人独自见面,江难盯了很久很久,他盯到面目微狞,胸口一窒。
其实,说到隐瞒,彼此都有罢了。
林等手臂上的力道松了,她忽然心头不安,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释。
她吸了口气,冷不丁道:“所以,你现在的逼问,还有最近这一段时间对我,都是故意的对吗?”
江难扭着头,她看不见他的任何表情,任何动作,他像一座漆黑的石雕,冷漠又僵硬。
逼问......
“林等。”他声音尽哑,像是酝酿了很久,第一次情绪如此浓烈,他问:“你发自内心地喜欢我吗?”
这一句话足以使林等浑身的血液凝固,再迅速倒流,她一阵耳鸣,听不进去任何声音。
不过是表达自己心意的话罢了,说得出口的。
现在说啊。
只要你开口说,就好了,林等。
脑海里无数声音催促着,她抓着大腿肉,张着口,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这次,陆七坐在前面,听着后面清晰的对话声,他一句话再没有。
学校就快到了,林等却没有做好下车的准备。
这个时候,江难靠回椅背,偏过头看她,眼眶无意识浸出一圈难以察觉的红,“林等,你知道的,这些不是我该说的。”
车里黑,路灯的光时明时暗,她看不清江难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有些崩裂的情绪。
很奇怪很矛盾,只是她好像忽然看不清江难了。
她的心脏被人捏了一把,在她哑口间,车子正缓缓减速,视线里出现熟悉的建筑,明晃晃的灯光照了进来。
林等几乎是下意识,把头撇到一旁,抓住车把手,挑唇发出气音,“你喝多了,我先走了。”
“林等,我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吧。”
她背对他的身形一僵,她的手用力到极致,想把车上的横杠挤压变形。
他没情绪的话还是实打实砸进了她的耳朵。
“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什么?发现了吗......”
“我,好像变了。”
话音落,下一瞬,开门声响起,人影闪出车外,紧接着轰一声的关门音,连带他麻痹窒息的胸口碎了个稀烂。
副驾的人低声咒骂了句脏话。
江难情绪此刻全然破裂,眼眶猩红,刚刚勉强握住车门的手此刻止不住的发颤。
他浑身筋脉都似在突突跳动,止不住的冷意从脚底往上蹿。
他盯着窗外漆黑的影子。
变你妈。
......
江难被陆七带回了学校宿舍,在卫生间淋浴他清洗了很久,将自己清洗干净,后不敢让脑袋再空闲,他兑水喝了两片安眠药上床。
只是夜半,一如四年前那晚,他强迫自己从梦中撤离,惊醒坐在床头。
迷茫惊骇的情绪一股脑卷成浪潮将他包裹。
脑袋里的残影消散不去,紧接着,有个姑娘对他说着最厌恶冰冷的话。
他生命里唯一可以追逐的光点陡然消散干净。
江难抱着膝,指甲陷进皮肉里,弓起的背伴随着他的情绪隐隐颤抖。
冰凉的面庞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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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等起早去了橡树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