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打开,递进来一瓶水。
“林等,喝水。”许子青弯了弯唇角,语气温和。
林等不看他,盯着脚面,“我不渴。”
许子青识趣地把水放到她的手边,情绪有些沮丧,“我们之前的那点信任,好像不见了。”
林等打眼瞧他,神情没有温度,“我们有过?”
“把水喝了,药有副作用。”
“你还会在乎这个,你不如给我个痛——”
林等的话被堵死,许子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下一只手的手套,猛地捂住她的嘴,有什么东西漫进她的口鼻腔,铺天盖地的麻木感袭来。
她拼命挣扎着,手被人死死钳制,靠过来的一张脸前所未有的阴冷过,语气到达冰点,“我不喜欢你这样,林等,安分点......”
“你不喝,我只能用老办法。”
“知道吗?许素梅也是这么死的,只不过她和你不一样,她没有任何的挣扎......”
话语间,林等的挣扎止住,浑身变得僵硬冰凉,难以言喻的惊骇悲痛涌上时,意识也逐渐模糊,面前那道不清晰的人像仿若一个来自地狱恶魔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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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春节过后没几天,许素梅就离世了,所有人都以为是自然死亡,林家的人其实更愿意相信她这样平静离去是一种对自己的解脱。
一部分对了。
许素梅觉得自己早该去了,所以她在被杀害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挣扎。
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许子青会亲自来到他们宅子里动手。
当她那晚落座在窗边,失神地望着茫然夜色发呆时,许子青已经推开房门不动声色地走进来了。
门咔哒一声上锁,许素梅才稍稍回头,扫了眼来人。
“姨祖母。”许子青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出神情,声音轻淡。
许素梅笑着感慨许家当年那些她看见过的小辈,现在一个个都长大了,每个人的未来都不可预料。
她忽然就想起,林文洲当时倒下的时候,他说过的话,许家这是明目张胆又让人无法反抗的警告。
“没有椅子给你坐了,抱歉。”许素梅叹了口气,把头又扭回去,“我丈夫生前的东西都在这个房间里了,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过关于许家的什么事,所以你在我这问不到什么。”
“好,我知道。”许子青站定在她身后。
“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想让你改变想法的意思,也知道你不是个会手软的孩子,我早该去见他了......只是,希望你们遵守承诺,放过我的儿子儿媳......还有我的等等。”
身后无音,阴冷气息悄然逼近。
许素梅被安置好之后,找遍了整个房间,一无所获,尽管这样,许子青还是拿走了他认为可疑的东西,那之中可能承载了两人相爱老人的念想,也可能饱含了他们对这个家多年以来的勤恳付出。
最后,全都不得而终。
门前的梧桐已死,来年也不会再长了。
......
陌生偌大的房间里,林等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她手肘撑起,抬起头,脑子里一阵眩晕。
这里是一间卧室,她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满床都是雪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纹,被褥枕头全是雪白的,让人看一眼就生出毛骨悚然的古怪感。
她这是被许子青带到他家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头往旁边偏了偏,周围视线很暗,窗帘拉得完全,她看见床头柜上立着一张不太清楚的照片。
眉头无意识蹙了起来,她伸手拿起那个相框,凑到自己眼前,原本因为环境的昏暗造成的不清晰尽数消失。
她的目光锁死在照片上的女孩。
这张脸......
这是她?
旁边站着许子青,两个人都微笑着,是站在学校操场上拍的。
林等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她,八分像的脸,连她自己都怀疑了好几秒。
虽然并不是她,但多多少少有点诡异感,看着这张照片,林等忽然后知后觉想明白什么。
她之前还真的相信了他给她的理由,其实不然。
在她打开那个旧手机之前,她很难猜到背后那个人是许子青。往日相处的记忆带来细思极恐的后怕。
后来,她冷静下来,抱着一丝对许子青的侥幸,去以身犯险,不断向他靠近,可这人远比自己想的要谨慎阴狠得多,甚至单从他公司里员工对他的评价来说,他的人设太滴水不漏了,找不出破绽。
林等把相册归位,扫了四周,试图掀开被子下床,她侧了侧身子,发现自己腿麻木地无法动弹。
心里暗暗骂着,这个狗日的,给她灌什么迷药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