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拼命挣扎。
她眼前一片漆黑,背对着那人,控制不住尖叫一声。
“林等!”
一句急切的耳语,林等嗓子干哑,失神间她消了音,安静之余,能听见一个人重重的脚步声,往外跑。
钱一鸣跑了。
“林等,别怕。”贴在她胸口的手臂像是感受到了她拼命跳动的心脏,他的声音轻微颤抖。
林等迟缓地回过身,借着光,她看清了那张冷峻惯了的脸,在此刻半边脸像是浸在血泊里一样,狼狈至极。
“江难......”她哽咽着出声,一颗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头扑进他怀里。
江难闭着眼,脸埋进她的头发里,喘气说:“好了安全了。”
江难是一个人偷偷闯进地下室的,他并没有来多久,上面就下来了人。地上躺了三四个人,每一个死状都极其惨烈,被杀的手法极其狠毒,又果断利落到不像话。
他来之前演练过,千遍万遍,他一丁点后路没给自己留。
林等被江难牵着手拉进地下室,刚刚那个和她一起下来的陌生男人,被一把刀直插他的心脏,毫无反抗之力下他死了。
林等扫了一眼,指尖微凉。
她的目光有些不受控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血从额角蜿蜒流到脸侧,衬的他皮肤是生冷的白,额前头发搀着鲜红的血,脖颈也有刀伤,两双手全是血,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浑身衣服破了很多地方,哪里是伤痕哪里又是沾染上的血。
林等突然就觉得呼吸困难,思绪崩溃,重叠的情绪将她的心脏重重的下拉,她捂住一边脸,控制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江难眉头拧起来,有些无措地伸了伸手,他低头也看见自己肮脏的双手,往后又缩回去,林等哭的这一刻,他再硬的脊梁骨,也软了,变得不堪一击。
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他这次来,完全没想过给自己留有余地。几天杳无音信的事实,已经将他弄崩溃了。
“你......”林等抓住他的手腕,脸已经哭花了,她哽咽着问:“你给我看看,伤到哪了。”
江难目光微滞,抓住她胡乱拨弄的手,按在胸口,他哑着声嘴唇绷紧:“没有没有,没有很严重,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林等闭着眼,靠在他胸口,提着的心缓缓归于平静。
这个地下室建造得很大,除了正室,往里造得像迷宫一样,很多上锁的小房间,走两步就能碰见一个十字岔路。
正往里走,林等不可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陆七现在下落不明?”
“嗯。”江难点点头,“不知道会不会被关在这里。”
林等:“陆七没有回来,不知道莺莺会有多难受。”
“林等,你记得你和许子青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江难突然问。
“第一次见面?”林等皱起眉,思怵着,“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应该是当年除夕那天晚上,我去找你。”
江难眸色微沉,“我知道了。”
江难手里拿了一串钥匙,沿着路一个接一个地开门,所过的房间无疑空空荡荡没有人影,直到停在一扇没有上锁的门前,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眼中意味皆不明。
林等试探着用手把门往里推了推,拉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里面的灯居然是亮着的,林等的心提了起来。
她扭头看了眼江难,他一脚将门踢开,而后二人不约而同看到了床榻上背对门躺着的人。
林等呼吸不由得放缓,跟在江难身后,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难皱着眉,看不清那人的脸,他稍稍弯腰将人身子翻平,刚欲出声,那张脸出现在视线里,将他喉中的嗓音通通堵塞住。
不同于楼梯间的昏暗,灯光下画面直白又清晰,林等腿软地后退两步,眼里是不可抑制的惊恐。
林等用力闭上眼睛,控制住自己不尖叫出声。
江难立刻回头,身子靠了上来,怀里的人发出了隐忍的泣声。
陆七安静地平躺着,一只眼睛的眼皮却生生凹陷下去,眼珠没了,只剩欲裂猩红的眼眶,让人心惊,往下一只手生生被戳穿一把刀,洞里血液已经流干。
江难猛地撇开眼,压下去心悸的痛感,抱紧了怀里的人。
这世上大多人的结局都不如意,可这家伙怎么该是这样潦草的结局,他难道不该站起身,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地笑,告诉所有人自己没事。
林等把江难的衣领揪成一团,眼泪都擦在他肩膀的衣服上,门口传来动静,她下意识抬起眼皮,越过江难的肩,视线刚好对上门前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影。
她面上一滞,眼睛瞠大。
来人走近几步。
“......等等。”贺之行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