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帝只有一子,未有其他子嗣,太子要去朔安城的消息没一会就传到他耳中。
齐朝国泰民安,政事不算繁忙,平日里文和帝也有不少空闲,闲来便会去宁皇后宫里坐坐。
他业已做了十七年皇帝,日日困在这宫中,倒是有些怀念年少时的日子了。
文和帝微微出神,思绪已到了元庆三十九年的春日,那时他还是太子,刚娶了太子妃,一心只顾着讨心上人欢喜,四方游玩,以增情谊。
想的远了,不禁笑出了声。
“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笑的这般开心。”
宁皇后刚从御花园而来,本是要回燕和宫去的,见文和帝突然发笑,她觉着好奇,便走进了大殿。
“皇后,朕想起和你刚成婚那会,那日子可自在极了,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陛下是羡慕阿祗要带着枳浅出城游玩?”
“怎么不羡慕,京城的景,朕都看厌了。”在宁皇后面前,文和帝颇有几分孩子气。
文和帝想了想,正色又道:“朕打算等太子游玩回宫后,便让他监国,他是游玩够了,也该皇后与朕去一趟。”
“陛下想怎么都行,不过可不能吓到枳浅,我只希望他们二个能成,可别错过了。”
宁皇后也想明白了,与其顾这顾那的,还不如就随了太子,若强拆二人,倒是她的错了。
“皇后想明白了?不打算让阿祗娶旁人?”文和帝问道。
“陛下说的好像臣妾多歹毒似的。”
文和帝赶忙告罪:“是朕说错话了,皇后做什么都是对的。”
宁皇后揉了揉肩,似在等着什么,不一会殿外便走来了一个宫装女子。
“荷花,东宫那是什么情况?”
宁皇后顾不上文和帝含情的目光,快步上了前,只听那宫女说道:
“回皇后娘娘,殿下要去的是白州。”
“白州,这地方可远着呢。”宁皇后眉间染上了忧意。
“皇后不必担忧,朕会下旨让白州刺史为阿祗安排好一切,不会出差错。”
宁皇后摇了摇头,否定了文和帝的想法。
“陛下不必如此做,他们这些少年人都有自己想去的地,想看的景,若是让人一早就安排了,反是阻了他们的行程。”
宁皇后真正担忧的是另外的事,她未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只是看向下方的宫装女子,又道:
“太子去的是白州的哪座城池?”
“奴婢问过卓公公,公公说是……朔安城。”
“朔安城可是宝地,朕的太子真会挑地方。” 文和帝赞叹道,想着得了空也要去一次才好。
宁皇后摆了摆手,让人都退下了,待殿中只余她与文和帝时,她郑重说道:
“陛下,臣妾有些担心,毕竟祝家灭门一事,我们只抓了帮凶,那群山贼是半路去的。那伙杀了人,就自刎的死士才是诡异之处,万一这主谋对阿祗不利,我们可就被动了。”
为了安定社稷,宽慰民心,祝家一事对外宣称是山贼所为,以免又生事端,皇室暗中依旧在查那位主谋。
文和帝正色道:“皇后不必忧心,阿祗此行白州,朕所派的暗卫,都是身手极好的,当初祝家一事,朕也觉着可惜,祝相没了,朕如同失了双臂一般,两年前建了金羽卫,只为查清一切,如今有了线索,哪能放过,即便是万难,也要抓住这背后之人。”
祝相是他从少年到帝王,唯一的挚友,即便从未对人言,文和帝也是想为他报仇的。
也因了这个原因,在对待太子与祝枳浅一事上,他很是宽松,即便在京城演了两年话本,他也从未呵斥过一句,一直在暗中支持。
宁皇后见文和帝早有打算,渐渐放下心来。
“陛下既有了决定,臣妾就不多言了,只希望那人伏法,也算告慰祝家之灵。”
宁皇后眸光淡了淡,又道:“如今不演话本了,小怜的戏楼会正常开着,自从婉儿没了,臣妾也有阵子没听戏了,臣妾想着去戏楼听听戏,陛下可要同去。”
宁皇后见奏折皆批阅过了,文和帝也是无事,便想着让他陪自己去戏楼看看,以往都是和祝夫人一道去的,如今却只有她了,可偏偏她听戏,从不喜一个人独去。
文和帝当然不会拒绝,换了常服,便从侧门出宫去了,小怜姑娘的戏楼在现实中也是有的,亦名明月戏楼。
那南秦的将军话本,便是祝枳浅的小妹祝圆圆所书,大多引用了齐朝京城的旧物旧事,有些是现实发生过的,有些则是杜撰,若要去细分,也能发现相似。
宁皇后两年后再入戏楼已是不同的心境,她戴了薄纱,以此遮掩住容貌,万一让人认出,便没有乐趣了。
文和帝安静的坐在她身侧,不曾打扰。
文和帝不爱听戏,但宁皇后喜听,他便也不排斥了,戏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