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已经离不开玉,神色紧张。
杜檀昔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台上的玉一看便知不凡,尤其是图案纹路,雕刻得极为细致,足见刻玉的匠人本领。
商人在台上简短介绍了这块玉的来历,重点强调多么珍贵,说完摆出底价,开始竞拍。
“六贯钱。”陈事州率先喊道。
“七贯。”很快有人追加。
到了十一贯钱,都不再喊了,陈事州喊道:“十二贯。”
杜檀昔拉住他,“十二贯可是二两黄金了,你要想清楚。”
“才十二贯,要是拿不下,我日夜都要惦记。”
随着加价,已经喊到了十八贯钱,那可是三两黄金,杜檀昔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本想打成金铤存起来,结果都落入十三娘手中,现在听到他们喊价就头疼。陈事州捶胸顿足,怕被人买走,直接喊出四两黄金。
商人道:“还有没有喊价的,四两黄金第一次,四两黄金第二次……”
陈事州喊得心都在滴血,但一想到那块玉将被自己收入囊中,顿时觉得浑身舒畅,等着商人落锤。
“五两黄金。”
偏远的角落传来喊声,陈事州上扬的嘴角垮了,想加又不敢加,犹犹豫豫间商人落锤,“五两黄金成交。”
立刻有人把玉打包好,双手捧着送到跟前,“夫人,您的玉。”
所有人投去羡慕又愤恨的眼光,陈事州更是长吁短叹。
杜檀昔看向那位夫人,头带帽锥,白色的围帘遮掩了面容,当她付钱转身离去时,杜檀昔从身姿认出来人,这就是那日公堂上的琵琶乐伎,五两黄金买玉,果然是日入斗金的地方。
拉着失意的陈事州出了望月楼,陈事州还在后悔当时怎么就不能咬牙再加一加,杜檀昔表示同情并请他去喝酒消愁,一番吹捧夸赞下去,陈事州把玉的事总算放下了,和她讲往事吹牛。
杜檀昔轻敲桌子,眉间渐渐透出些不耐,见他半天讲不到重点,插话道:“不如您和我讲讲信纸上的人,就从您的几位同窗讲起。”
絮絮叨叨一个时辰,杜檀昔在纸上记了关键点,不曾想,陈事州酒量不行,不过几碗下肚就醉了,她付完酒钱喊小二扶他回府。
到吴府,杜檀昔漱过口,换了身衣裳,在院里散步透气。李言好强,躺了一天就不肯躺了,平日有事没事就在院里练拳,今天他刚练完回到屋中擦汗,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回头见是杜檀昔,意外道:“你喝酒了?”
“小酌两杯而已,中郎将嗅觉不错,”杜檀昔轻轻带过,又道:“这段日子反正无事,就想着到处走访走访,也好见识见识洛阳的繁华,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为了任务,无论是关于三起死亡案件还是波斯公主亦或是十三娘,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想到因为自己鲁莽导致计划不能开展,李言愧疚升起,抿了抿唇,“那是有了新线索?”
“目前不大确定,不过又有些眉目,等吴少卿回来再说吧。”
李言欲言又止,垂在衣摆的手悄然握紧,抬眼道:“或许,我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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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
小调徐徐,香风袭人。这里是醉生梦死的地方,也是最为风雅的地方。
平康坊分三曲,除去北曲,中曲和南曲居住的都是有身份的□□。她们和一般卖.身的□□不同,中曲和南曲的□□不仅容貌绝佳,脾性温柔,更有诗情才情,许多官员、士子都以能结交她们为荣。可这些姑娘不是谁都见的,她们欣赏有才的人,若是能用诗篇打动她们,自会开门相迎,否则就是黄金十万也不见。即便如此,依旧能许多人趋之若鹜,要是能产生一段因缘邂逅,更传成佳话。
涌入的官兵打破了宁静,不少姑娘从阁楼相望,见他们在中曲停下。
“窈琴姑娘在哪?”吴少卿道。
楼里的妈妈记得他,上次就是他把窈琴传到公堂,便忙唤人去找窈琴,一面迎他进去。吴少卿让人把楼围了起来,踏入楼中。
妈妈见他身后跟了位娘子,转身把人拦下,“对不住,姑娘谢绝入内。”
杜檀昔掏出令牌,“奉天后命令查案。”
妈妈吓得直接跪地,高喊天后千岁。
楼上下来一名娘子,妈妈忙拉着她到跟前,“这就是窈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