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檀昔继续问道:“你和万福赌坊什么关系?”
男人有片刻僵住,随即否认,“没关系,我又不赌钱。”
杜檀昔发觉,笑意更深了,“我猜那座院子里藏了很多秘密,比如,养了很多不该养的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男人极力否认。
看着钥匙,她起了猜测:“这些钥匙就是用来锁那些东西的钥匙。”
男人辩驳声小了,紧张盯着她手里的钥匙,不言自明。
“我们查了这么多天,该掌握的证据早掌握差不多了,也不缺你这个,不过你这个罪若是坐实了判得不轻,杀头是小事,祸殃家人多不划算。这样吧,只要主动交代罪行,供出从犯,我们可以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她知道这些话不足以使他完全放下戒心,又隐隐威胁道:“你该清楚,万福赌坊干的是违法的事,知道的人肯定是越少越好,等事情成功了,猜猜你会不会被他们灭口?”
男人一震,良久,抬头道:“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她点头。
“好,我说,我确实是万福赌坊的人,在那座院子下有——呃——”
话未说完,一支冷箭直中心口,男人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谁?”
窗户外,一道身影迅速逃离,李言翻窗追了过去。
杜檀昔上前查看,地上的人已经没气了。
“是谁开的窗?”
勾弦见都看向他,急忙摆手:“不是我,我真不知道。”
“又出什么事了?”县令匆匆赶来,见地上有个死人,惊诧道:“这是……”
“在梨花院抓的,大概和婴儿失踪案有关,本来快问出来了,没想到县令府上藏龙卧虎,轻而易举就能杀死一个人。”
县令尴尬到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这不就是说他府上漏风,管理不严么。
“我想知道,婴儿失踪案有没有县令的手笔?”
杜檀昔缓缓转过身,虽笑着,笑意不达眼底。
“没有,当然没有,我就是自己死也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去害婴儿啊。”
一听怀疑到他身上,谢庭桉严肃起来,立刻否认了。
李言追到门口,那道身影就和蒸发一样,无影无踪,杜檀昔累了,摆摆手回到屋中,虽闭着眼,头痛得厉害,看来梨花院非再去不可了,只不过……
县令刚告辞出来,又被人匆匆喊走。
书房中,站着一位头裹黑纱的人,听到门开的声音,那人摘下黑纱显出真容,竟是知府姜斐。
“想办法把他们弄走,否则早晚要被查出来。”
县令没接话,沉默后,反问道:“您年过半百,是还觉得赚的钱不够用吗?”
“哼,”知府瞥了他一眼,像在嘲笑他没见识,“人哪会嫌钱多,赶紧丢两个替死鬼出来,把他们糊弄走就完事。”
谢庭桉褪去笑意,拱手道:“恕下官不能苟同,如今县里人心惶惶,我身为一县之父母官,就有责任有义务保护百姓安危,以前是我大错特错,现已悔悟,是断然不会再做出不利百姓之事。收手吧,姜知府,回头是岸。”
他一番苦口婆心的话非但没有半分用处,反而激怒了姜斐,“别忘了,这事你也有份,我们现在就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独活,要是想升官发财,只有紧紧跟着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待屋中只剩下他一人,谢庭桉眼前发黑,晃了几晃勉强站稳,扶额苦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杜檀昔深感汶县无人可信,包括县令,今日此人的死说明万福赌坊已经起了戒心,可她手上没兵,现在去梨花院无疑等于送死,真动了他们的利益,这群丧心病狂的人杀个郡主有什么不敢。
府里府外的监视,敌暗我明的局势,要想进行下一步计划难于登天……除非绑架知府。
胡思乱想时,敲门声响起,杜檀昔回神,“请进。”
李言走进屋中,半天又不说话,杜檀昔问道:“怎么了。”
“在汶县已经滞留五日,太子的事迫在眉睫,我们该即刻启程了。”
“我知道。”她搁下笔:“可这件事也同样重要,如果不抓出幕后凶手,会有更多的婴儿命丧于此。”
李言有些烦躁,“婴儿的命是命,太子的命也是命,难道太子的命还没有他们重要?你要分清轻重,现在不是博爱的时候。”
博爱?杜檀昔觉得这个词新奇,李言几次三番在她面前晃悠,又积极掺和到这起案子里,就是想早点查出真相好去救太子吧。
现在见案件迟迟没有进展,就忍不住过来催她,亏李言忍了这么些天,真是辛苦了。
杜檀昔冷了脸,“我自有分寸。”
“杜檀昔。”他恼怒盯着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三天,最后三天时间,要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