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的语安的到来,给了高舒颜一个惊喜。
语安笑着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示意她先吃,“这几日被派去忙老太妃的事,白日里你自然见不到我,这不,刚办完了事,回来就看到小宫女给你送饭,我就接过来,让她回去了。”
高舒颜也不扭捏,先吃了几口,觉得胃里舒服一些了,才道,“原来如此,我说有日子没见你了,你不在,我这日日过得提心吊胆的。”
语安给她倒了杯茶水,“慢点儿吃。”
“我不在你不是也做得很好?难怪大少爷一直都说你自小伶俐,做什么都能有模有样。”
“他是这么说我的啊?”高舒颜突然有些好奇,他到底在他人面前都是怎么评价自己的。
语安却不成全她,只略略地说了一句,“当然都是夸你的话。”就转头说起了别的。
“姑娘可想过什么时候出宫?”
说到这儿,高舒颜微微叹了口气,这个鬼地方她当然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可她还有顶顶要紧的事没有做,既然都来了这一趟,她不想就这么浪费这样宝贵的机会。
看她面露难色,语安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可是担心出去不易?我这回出门采买,见到了大少爷。”
高舒颜眼睛一亮,“他现下怎么样?一切顺利么?又同你说了什么?”
语安拍了拍她的手背劝她稍安勿躁,“大少爷说,此次东宫有喜是个契机,他最近会想法子将你接出去。”
高舒颜摇了摇头,东宫的喜事对她来说是个出宫的契机,可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语安拿不准她的想法。
“我想替他做些事。”然后就将自己的想法倾数说了出来。
“什么!”语安惊呼过后赶紧又凑过来低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你可知这有多难?要都如你想的那般容易,我进宫多年,早就办成了!”
高舒颜知道她说的都在理,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可我总是想要试一试,毕竟我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一成功了,对他的助益不可估量,他已经那么难了,我总得帮帮他。”
语安神情严肃,看向她的眼神中却渐渐生出了些许敬意,良久,她才缓缓道,“能遇见你这样的家人,是他的福气。”
“你需要我做什么?”
高舒颜立刻来了精神。
“眼下我还真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其实她一开始就想过要去找语安帮忙,可她要做的事危险异常,一旦失败,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如若不是真心交付,她也不想为难任何人。
“你放心,大少爷救过我的命,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就算是舍了命去,也在所不惜!”
两人又这般那般的交流了一番。
语安入宫多年,里面的门门道道都极为清楚,她听完高舒颜的计划,随即就指出了几个关键的地方,高舒颜又根据她的建议调整了一下,思路都清楚了很多。
时间不早了,语安还有事要做,起身前,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促狭一笑,“快看吧,他给你的!”
而后就潇洒转身出门去了。
好个语安!都聊了快一个时辰了,才将信拿出来,真真儿是要急死她啊!
等语安出了门,高舒颜赶紧把门栓挂上,而后坐到了床上,才安心将厚厚的信封拆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信上一口气说了好几件事。
一是二哥的亲事定了,是渝州蒙家的嫡长女,蒙家也是清流,这些年越发的声名远扬,传闻他们家的家风极严,母亲其实早早就相看好了,只等二哥高中,就过礼,这会儿已经定下了,因为害怕遇上国丧,所以一切从简,下个月十八就成婚,蒙家也很明事理,不愿在繁文缛节上多做计较。
二是自从苏道文成婚,苏家的内宅就不大太平,淑慧公主一改在宫中的温顺乖巧,在苏家将公主的架子摆了个十成十,高望秋进门一直伏低做小,即便这样,也时常被公主殿下磋磨,尤其是听说他们成婚后,苏道文一次都没有进过她的房门,现在就连府上的下人都能给她脸色看。
公主前阵子诊出了身孕,竟让同为平妻的高望秋贴身伺候,苏道文也没有说一句话,实在是凄惨。
只是不到一个月,公主的胎滑了,这会子正在养着身子,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折磨她。
三是爹爹和娘亲一切都好,娘亲的身子照着刘医正身前给的方调理着,不说身体健壮、健步如飞吧,至少近日一边操劳着二哥的婚事,还能有精力在院子里打理她最爱的花草。
然后就是他自己。
近来局势越发混乱,多地都出现了农民起义,虽然规模不大,但依然令人忧心。
有线报称,有几位云姓王爷已经准备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事了。
他在信上安慰她,“颜儿,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在替我忧心?无妨的,你哥哥我若是连这些都搞不定,岂不是凭白得了你的信任?”
“起事讲究一个师出有名,那些王叔们虽说都姓云,可亲缘都旁系到了姥姥家,所以不足为惧,”
“我已经派人联系了他们,他们都表示要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