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可是真的!”
语安肯定地点了点头,“是魏文魏先生刚刚托人送的信儿,京城里应该还没有人知道。”
高舒颜深吸一口气。
她第一反应是,千万别让之画知道。
但转念她又在心里暗骂一句,你都要对人家父亲动手了,还在乎她哥哥做什么。
但现在不是矛盾的时候,“怎么回事?”
语安道,“就是送了个口信,所以我也知道的不是太具体,应该是赈灾途中遇上了暴动,尸骨未存。”
“可有人亲眼所见?”高舒颜又问。
语安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魏先生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
高舒颜扶着桌边坐了下来。
重来一次之后,她没有一日想着要让他以命抵命,可真正知道了这个消息,高舒颜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快意。
“不敢想象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又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语安皱眉道。
高舒颜接着她的话想下去,前朝的事暂且不论,光是这后宫,就平静不了。
之画待产,她肚子里的,可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不容有失。
而淑慧那边,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她想吃人的心思都有了。
高舒颜突然就想起了高望秋。
如果这个消息让她知道了,那她就一定能明白,无论如何,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是个男丁,都会受到苏家前所未有的重视,那么她应该就不会铤而走险,将苏府的罪证交给自己。
想到这儿,高舒颜立刻道,“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到京城,一定要死死地按住它!”
语安点头,“魏先生说大少爷也是这个意思。”
“他也知道了!”高舒颜突然听她提起心中思念的人,不由得有些激动。
“恩,”语安应了,“事情一出,大少爷就知道了,是他找了一个身形样貌相似的人先顶着,不然消息早就传开了。”
是了,苏道文是苏相最看重的儿子,还是他最重要的幕僚,他的身边,云起衍应该是早就派人盯着的。
“在千秋节前,一定不能让消息传出来!”
高舒颜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起衍,希望他手下的人顶得住压力,用得上脑子。
云起衍,你什么时候才能打上京城呢?
这紧张的气氛,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在千秋节前,一定不能让消息传出来!”同样的话,也在蒹葭宫的一间小屋中响起。
淑慧公主最近糟心事不断,先是一直稳当赚钱的绸庄没有丝毫征兆地倒了下来。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派人着手去查,却一点儿线索也没查到。
就连突然冒出来的对家,查起来都是清清白白的经商人家,这个闷亏让她吃得实在憋屈得紧。
好不容易劝慰自己,等了解来了宫里的事,出去以后她再好好琢磨琢磨,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惊天噩耗。
金矿出事了。
怎么就会出事呢!
她都没想明白!
矿上用炸药好些年了,一直都平安无事,怎么就突然炸死了十几个人,还把矿洞给炸塌了呢!
这群没用的狗东西!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她堂堂公主,还要操这样的心!说什么矿工家人闹事,那些贱民,抓住几个刺头当场杀了不就行了!大不了多赔一点银子!要是再闹,就全杀了,反正贱民本朝有的是!
说什么方圆几百里的人都害怕了,没人愿意上工。
那就骗来!抓来!绑来!
总之把让弄过去以后,看牢了,跑也跑不掉,自然既老老实实地干下去了!
又说什么矿洞毁了,炸药都没了,短时间内开不了工……
“都是借口!全部都是借口!简直是一群饭桶!”
“公主息怒!”贴身服侍的侍女跪在地上还打着哆嗦。
不怪她胆小,是近来公主总是收到不好的消息,脾气也是越来越差,除了面对皇后娘娘的时候迎着笑脸,其余时候都是怒气滔天,搞得她们这些跟前伺候的,日日求神告佛,只求明日能来一点儿好消息,可说来也邪门了,最近就没有一件事能让公主展颜的,她们只好又求驸马爷早些回来,公主瞧见他心情也能好一些!
淑慧才不管眼前的这些婢女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母后的千秋节就要到了,她这里不允许出一点岔子。
可是这个金矿实在是头疼,因为那可不是她一个人的生意,后面还有魏氏一族啊!
当初母后能够默许她来掌管这个金矿,不过是将她当做了一张大旗扯在前面,金如意挣回来的银票,八成都进了魏氏的囊中,她这个明面儿上的主子,只拿区区两成。
可就是这区区两成,就已经非常客观了,毕竟矿在自己手里,那些矿工的费用又没几个铜板,也就是运输上花点银子,一个金饰卖出去能得八分利,她就算只取其中两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所以即便太子发怒砍了她大半的封地,依然不影响她穿金戴银,奢靡挥霍,毕竟,她最赚钱的买卖可不是那些封地能比得上的。
可现在,全毁了!全毁了!
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