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关乎着罪名的轻重，他问顾青青道：“今日豆坊卖出了多少糕点？”
“或者……”他抬眸看了眼顾青青，又改口：“你的豆坊从开业到现在，一共卖出了多少？”
他这话摆明着不信任顾青青，怀疑她从一开始就在糕点里加了药。
香壳草加在吃食里会让人上瘾，而一旦上瘾，那就戒不掉了。
顾青青豆坊生意一直不错，回头客也很多，现在这事儿一出，若是有人讲她是为了留住食客，故意在吃食里放了香壳草，那没有人会不信。
“我也……”顾青青答不出话，这豆坊的糕点生意做了好几年了，光是潭州城，都不知道供应多少次出去了，数量之大，她一时根本算不出来。
往大了讲，怕是整个潭州城的人都吃过了，另外还有自己村以及外乡的。
自从马道修成后，桃李村与梅园村的人也时常会过来，行商的，过路的，加起来算都不请。
刘齐生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脸都要拉到地上了。
樊娘子忍不住冒了火：“青青，你这次可真是把我们村害惨了，你说说你放什么不好，偏偏放这东西！”
顾青青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李商洛道：“你们先别着急埋怨青青，她人我再了解不过，不可能会在糕点里加这种东西。”
“豆坊才开始经营时没可能，现在更没可能。”
香壳草数量少，价格高，顾青青没那么多钱去购买，就算有，也没有渠道。
李商洛时常跟林故言混在一起，对官府那些事情多少知道一些，香壳草管得严，除了潭州城里有两家大药铺在售卖，其他地方没有。
一般有人要购买这种药材，都得提前报备，拿到官衙批得条子才有机会买得到。
他严肃地说：“这事儿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青青做不出，也做不到，先别着急下定论。”
刘齐生道：“那照你说，谁敢这么胆大包天，敢拿管制药草陷害别人？”
“一查便知道了。”李商洛手指轻点桌面，“杨柳村这地方生长不出香壳草，要想得到这种东西只能靠买，去潭州城药铺查查最近都有谁购买过香壳草就知道了。”
刘齐生冷哼一声：“官府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去查。”
“今晚消息过去，明日一早，就会有人来村里定罪了，这事儿闹这么大，想解释都解释不清。”
“正因为事情足够大，所以才更不会潦草定罪。”
这事儿是瞒不过知府的，可李商洛却刚好了解现在的知府大人，杨柳村上头没有管辖的县府，直接隶属于潭州城，要想定罪得先过他手下那关。
李商洛不担心这事儿没时间查，也不担心顾青青会不会有牢狱之灾，就算事情很严重，那就冲她与顾心安那层关系，知府也不会在真相出来前让她受苦。
“这样，我明日一早就进城。”李商洛轻拍着顾青青的肩，说：“放心，这事儿一定会查清楚，你不用过多担心。”
顾青青点了点头，说：“可现在外面那些食客，还有那些出现了病症的人，我们……”
“这个你放心。”胡大夫插话道：“如果他们服用的香壳草数量不大，那还是有药医治的。”
“我来告知结果前，就已经开始让小女着手配药了，让那些有症状的人领回去，熬上一副喝下去，几日便能好了。”
“谢谢胡伯了。”顾青青朝他微微欠身，“所需的药材钱，请您帮我先记着，我日后会一次性付清的。”
胡大夫摆摆手：“这都是小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好外面的那些食客。”
刘齐生起身道：“那些人就交给我吧，我会先让他们回去，等事情结果出来了再通知他们过来。”
顾青青点头：“谢谢村长。”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刘齐生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香壳草不是小事，在真相出来前，官衙要追究的话，我们可保……”
“我知道。”顾青青说，“这事儿出在我豆坊，我肯定不会连累乡亲和村子的。”
刘齐生点了点头，出去了。
外面天色已经黑尽了，刘大夫走后，屋内几人都沉默了，出了这样大事儿，今晚没人能睡好。
想到李商洛说明早要回城，顾青青想了想嘱咐他道：“商洛公子，豆坊的事儿麻烦你先不要跟心安讲。”
“他来年就要参加最后一轮考试了，我想让他安安心心留在塾院里念书。”
“放心吧。”李商洛理解她，说：“故言今日回去，应该是去酒楼截糕点了，他不傻，不会去讲的。”
“我明日回去，顺便找他一起去药铺子里瞧瞧。”
顾青青很感激他：“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