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两桩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林大人到底不是坐衙堂的官,在这堂上面对孟老夫人没有过多话语权,只能低声劝道:“昨日香壳草一事,府衙那边已经派人去查了,结果尚未……”
“还要如何查,人已经在这里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
“可……”林大人还想说什么,孟老夫人打断他道:“那就先审失踪案,我老太婆不怕跟她耗,倒想看看她这身贱骨头究竟有多硬!”
两名院卫已经拿了刑具上来,顾青青冷看了几眼,一声未吭。
李商洛急得跳脚,想劝顾青青服软,可看她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不会低头。
旁边的林故言也早知道顾青青倔,什么话没跟她讲,径直走到堂前跪下,说:“老夫人,如青青所言,十三年前的失踪案确实证据不足,不能说明孟公子就是被顾家拐去的,是否能将此事移交给府衙彻查一番,然后再定罪也不迟。”
他们了解孟老夫人的脾气,但今日却没有看透她的目的,只当她是听信了百纳的说辞,再加上被顾青青言语激怒了,所以才会想着要对人动刑。
李商洛也上前道:“我先前一直呆在杨柳村,顾心安与顾家的事情多少也听过一些,青青父母确实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老夫人思孙心切,急于想弄清此事我们能理解,青青也能理解,但是这事儿咱们能不能从长计议。”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百纳,接着说:“这人疯疯癫癫的,讲的东西也不知几分真假,若是当年的事情并非是像他说的那般呢。”
“不然,等知府大人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孟老夫人见几人都要为顾青青说情,更加气愤,说:“知府去了京都,这件事情用不着他来审,就让我老太婆来做这个罪人。”
李商洛说:“知府大人不在,那顾心安本人总可以,他失踪时已有四岁,是怎样去的顾家他最清楚不过,把他叫来一问便知!”
孟老夫人脸色铁青,几度沉吟后,又要开口。
顾青青知道她想说什么,率先道:“不用叫心安,他去顾家之前就伤了脑袋,根本不记得事情经过。”
“老夫人要动刑便动刑,今日之事全是我顾青青之过,跟李公子与林公子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牵连他们!”
“哼,真是好有骨气。”
孟老夫人冷笑两声,命人给顾青青上了夹子:“什么时候你签字画押,什么时候停。”
顾青青也笑:“那恐怕不能如老夫人的愿……”
话音未落,那木夹子就狠狠扣紧了她指骨。
周遭的寒冷早已将顾青青的双手冻得麻木,此时动用夹棍之刑,无异于是拿刀剜肉抽筋。
钻心的痛几乎叫顾青青咬破自己的舌尖,可她却硬生生强忍着没有吭一声,反倒笑出了声:“堂堂知府孟老夫人,对平民百姓动用私刑……屈打成招,传出去恐……恐怕有失知府大人……”
“这话有失骨气。”孟老夫人冷眼看着她,“这里是官衙,审问的是拒不认罪的犯人,不算私刑。”
“哦,是吗。”顾青青呵了声,“原来如此,老夫人好手段……”
“还不认吗!”孟老夫人见她如此不知悔改,气得唇角都抖了起来。
顾青青垂眸看着自己红肿的指尖,声音几尽嘶哑:“我没有做过,我爹娘也不曾……做过,这罪我认不了……”
“老夫人!”旁边的李商洛看不下去,跪下替她求情道:“十三年前青青还是个孩子,不知情也属情理之中,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知道,可那事情又不是她做的,老夫人何必要在今日为难她!”
林故言也道:“您不能光听那老道一人之言,当年真相到底如何还得调查,若真查出是顾家所为,到时再论罪也不迟。”
“青青今日脾气是冲了些,可也只是不想父母蒙受不白之冤,老夫人您不能……”
“够了!”孟老夫人面色阴沉,冷声道:“野丫头本事还真大,竟能让你们这么多人围着她转!”
“今日不是我老太婆要逼她,是她自己自讨苦吃,你们也都听见了,刚才是她自己要求用刑的!”
李商洛闻言,赶紧转身对顾青青说:“青青不要倔,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咱们就服个软好不好……”
顾青青嗤笑了声:“服软?”
她额间渗出汗珠,啪嗒落在了跟前的纸状上,李商洛心疼不已想要上前来阻拦。
“服软,然后签了那一纸罪状吗?”顾青青觉得好笑,躲开了他:“我父母没做过的事情,我凭什么要认!”
她抬眸对上孟老夫人冷漠的脸色:“老夫人想屈打成招,即便是我此刻服软,您恐怕也不会同意先调查出真相吧。”
她知道孟家今日、逼她认罪,是因为笃定顾心安不知道自己当年是被顾家拐走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