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糕点凉透，丫鬟们撤掉碟子换上了热菜。
屋子里气氛沉凝，无人动筷，林故言与李商洛如坐针毡，互使眼神示意对方找借口离开。
“公子，你熬汤的手艺是跟顾姑娘学的吗。”食盘间搁着刚刚出锅的鸡汤与生辰面，顾心安小心翼翼地端着，彩娟一手掀帘，夸道：“闻着就觉得好吃，顾姑娘肯定会很喜欢的。”
顾心安唇角扬笑，没有答话。
他走进屋，知府夫人凝重的神情松缓了几分，笑着迎道：“棋儿做面怎么做了这么久，桌上菜都要凉了。”
“公子还亲手了熬了乌鸡汤。”彩娟抢先道：“可香了，公子的手艺可比咱们府上的王大厨还要厉害！”
“是吗。”知府夫人从他手上接过东西，欣慰道：“嗯，闻着就很香，守着熬了很久吧，你应该跟阿娘说的，阿娘来帮你。”
“没事的。”顾心安摇摇头，目光落向她身后。
“姐姐呢？”他没看到顾青青，蹙起眉头问：“彩娟不是说姐姐已经到了吗？”
孟老夫人面色难看，其余的人都不吭声。
“来了的呀，跟我一起回来的。”彩娟偏头寻找，没看到人，疑惑道：“唉，顾姑娘呢，去哪里了？”
知府夫人有些为难，轻声回答：“青青她……回去了。”
“回去？”顾心安瞥了眼角落低头的两人，面上露出疑惑，转头问彩娟：“你没跟姐姐说我回来了吗？”
“说了呀。”彩娟也弄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说：“今天我去接的顾姑娘，在路上她还向问起公子呢，我那会儿就跟她讲了，怎么又回去了……”
顾心安眸光微冷，看向孟老夫人。
“先坐吧，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孟老夫人头也不抬，拾碗帮他夹菜。
“奶奶您又跟姐姐说了什么？”
顾心安没动，站在原地看着她。
孟老夫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顾心安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桌对面的林故言与李商洛身上。
两人的神情，像是被折磨得没有了脾气，愣愣瞧他一眼，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孟老夫人平静道：“顾家豆坊有事情，我让她先回去了，你用不着担心。”
“家里出什么事情了？”顾心安一听便紧张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要走。
“站住。”孟老夫人叫住他：“你又想去哪里？再过半个月你就要去京都了，这段时间就别回杨柳村了，呆在家里好好陪陪你娘。”
顾心安脚下一顿，回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京都了？”
“考试结果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孟老夫人道：“后面的事情我跟你爹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去京都还能去哪里？”
顾心安捏紧了拳：“所以您方才跟姐姐怎么说的？”
知府夫人握住他的手：“棋儿你先别着急，青青只是先回家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再去……”
“你想让他去哪里？”孟老夫人将筷子磕在桌上，斥道：“让他继续去杨柳村找那个野丫头吗？”
知府夫人：“娘！”
孟老夫人不理会她，看向顾心安：“你怎么这么倔，为了一个顾青青，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这个家，不要你爹娘，甚至连前程也不要，你就这么喜欢她？”
顾心安反驳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姐姐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那你还三番五次为了她顶撞我，那个野丫头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倒想问奶奶您，”顾心安反问道：“您到底是哪点不喜欢姐姐，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您要一直针对她？”
“今天是姐姐的生辰，难道我和她吃顿饭都不可以吗”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奶奶您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姐姐？”
“哼。”孟老夫人冷笑：“你还敢跟我提之前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我比你清楚，百纳至今还关在牢里，我没让官衙继续提审他，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你想为了她杨柳村，我不同意，你爹也不会同意。你才多大，日后的路还长，什么样的女子遇不到，偏要因为一个顾青青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吗。”
“老夫人，您这是偏见之词。”李商洛插话道：“孟公子喜欢青青姑娘，这与他的前程有什么关系，没有一本书说过志向男儿不能谈情说爱。”
孟老夫人冷道：“李公子有志向，今日便不该是在这里，而是在京都。”
“……”李商洛被怼得哑口无言。
顾心安隐忍着情绪，许久才道：“所以奶奶，我到底要怎么做，您才能接受姐姐？”
孟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奶奶不喜欢姐姐总得有个理由，究竟要如何您才能——”
“离开杨柳村，去京都。”孟老夫人似被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