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清楚地知道她现今的状态有多差,她一整夜都未眠,每每昏迷过去又被郑王强行唤醒。
现在她正发着高热,脆弱得像是淋了一夜雨的花枝,不须摧折便要坠落。
可郑王总还是能进一步地突破她的极限。
属于王的权杖是尊贵的,常年被供于太庙的高处,除却践祚的典礼不会被取下来,可现今它却成了行刑的器具。
不被当做人来对待是很恐怖的事情。
它一下子就破开了攸宁最后的底线。
一整夜的暴雨都未曾改变的话语,在这个瞬间就被颠覆了。
攸宁止不住地颤抖着,终于是绝望地说道:“我不是,我不是……”
她的声音沙哑细弱,带着些病态的意味。
攸宁拼命地抗拒着,脖颈深深地向后仰,但她越渴望摆脱权杖的束缚,就被迫陷得更深。
郑王微微扬唇,他抚了抚她的脚踝,将她拉回来:“以后都不要在孤的面前说谎。”
这话语似是带着些宽宥。
但下一瞬攸宁尖声叫了出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气力了,可当剧烈的痛楚到来之时,她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攥住了手指。
身若浮萍,什么也把握不住。
便只能攥住自己的手指,然而这样的事也不为郑王所应允。
他将攸宁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声音很轻地说道:“说说,孤是不是更好一些?”
攸宁越是崩溃,郑王就越是爱言语。
她是个胆子很小的女郎,怕疼怕冷,连黑暗都会令她感到恐惧。
但郑王在她的身上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悦然。
陌生奇异,却比屠戮更为美妙。
见攸宁久久不言,郑王的唇边甚至带上了笑:“说话。”
她低垂着眼眸,极为难以启齿般地说道:“是……”
或许大巫所说的地狱就是如此。
攸宁觉得她像是悬浮在半空中,只能任由郑王摆布,在否定她是虞子的血脉后,余下的谎言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她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讨好郑王。
他是个冷情、残暴的男人,甚至没什么可以称之为人的情绪。
与他相处,就像是与兽类共舞。
攸宁强撑着直起身子,坐到郑王的腿上,她的眼睛已经烧得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却还是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那是对生的渴望。
郑王摆弄着她披散的长发,不轻不重地拉扯着。
当攸宁快要再度昏厥过去的时候,郑王的宽宥才终于到来,他将那浸润的权杖放在她的掌心,轻柔地说道:“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的手落在她的腰侧,口吻带着少许赞许的意味。
攸宁的心神在崩溃的边缘,听到郑王这样的话语,露出了羞愤欲死的痛苦神情。
但痛苦的情绪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漫长。
*
攸宁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她发了两日的高热,又被郑王百般折辱。
可最后她还是活下来了。
攸宁最艰难的时候只剩下那么一口气,郑王撑着下颌,听跪匐在地上的医官们颤声说她或许熬不过今夜。
然而黄昏还没有到来,她的额头和脸颊便渐渐地凉了下来。
她活下来了。
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攸宁就知道她不会死了。
她呆呆地睁大眼睛,浑身上下都像是陷在冷却的熔炉里一样,寻不到挣扎的气力,连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都须要再三确认。
郑王掐过她的下颌,轻笑一声:“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的指间尚带着墨迹,微微有些发冷。
郑王刚刚才同朝臣商议完政事。
郑国毗邻北狄,应都又在郑国之北,因之很重边防,军务繁多,偏生良将又大半折在十余年前的那场储位之争上。
这个国家须要良将。
亦须要新生。
即便对郑王而言,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也须费些功夫。
攸宁就在这短暂的间歇里,像被再度滋养的花朵般,恢复了少许的生机。
经过漫长的折辱过后,她乖顺了许多。
她原来也很乖顺,但那大多都是表演给旁人看的。
郑王想要她再乖顺些。
比如不再说谎,比如不再咬着下唇,然而即便是如惊弓之鸟般紧张着,攸宁还是总做错。
郑王掰开她的唇,两指并在一起捣弄进去,低声说道:“记不住吗?”
攸宁的脸颊瘦削了许多,她哑着声说道:“记得的,王上……”
她含住郑王的手指,垂着眸子将之舔得湿润,就像个漂亮的、以满足旁人色/欲为生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