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息地攀附而上。
饶是郑王,在那一刻也有些不太能控制得住情绪。
然那医官早已被他夷族,再没有谁能承接郑王的怒意。
攸宁觉得她像是在深水里浮沉,虽然不能做到一时半刻的清醒,却能够得到绝对的、没有终结的快乐。
她的瘾越来越大了。
在某个乍然苏醒的瞬间,攸宁觉得羞赧难堪至极,心绪几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界,可片刻后又禁不住地索取更多。
她真的好饿,真的受不了。
郑王的手指修长有力,将她的腰间掐得遍布青紫痕印,约莫等到攸宁不那么饥饿的时候,他便不再肯喂她。
手腕被钳制住,腿根也被迫并拢。
唯有头颅还能够晃动,攸宁直起膝,吻上郑王的唇,她的声音沙哑甜腻,可却带着明显的烦躁与蛊惑:“这样可以了吗,王上?”
他总是诱导她、强迫她献吻。
此刻攸宁主动地来吻,郑王却生不出任何的悦然情绪。
*
每次热潮退去,攸宁都会觉得极为难受。
混乱时做的事一点点细碎地苏醒过来,会让她产生强烈的自厌情绪。
想到死。总是想到死。
攸宁烦闷地翻过身,又睡了过去。
中途郑王来看了她一次,昨夜折腾得太晚,起初他还以为是她困倦得厉害。
朝会结束后,郑王带着已经签发的立后王令归来,衣袂翻飞地走上前,抬手抚上攸宁的额头,才发觉她是发热了。
她的额是滚烫的,身躯也是滚烫的。
最先泛起的仍然是杀意,郑王的神情霎时就冷了下来。
宫室内的奴仆们颤抖着跪了一地,便是侍从官也瞬时冒了满头的汗水。
王上昨夜特意吩咐,不可近前侍候少君,恐扰了少君清梦,哪成想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少君竟发了热……
当郑王的目光落下来时,侍从官差些想要当场触柱而死。
好在医官来得及时,郑王又怕血气冲撞到攸宁,才免了一场杀戮。
他将攸宁的手从袖中剥出,她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心一直蹙着,在手腕被放到脉枕上的时候,她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含糊地唤着些什么。
郑王按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道:“别怕,孤在这。”
然片刻后,他才听清楚攸宁在唤娘亲。
她在渴望虞夫人,在渴望冉容,在渴望慰藉与保护。
浓郁的药香里,郑王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知到了攸宁的情绪,她很孤单,很难过,很悲伤。
他的指节微微颤了一下,将她的腰身拢得更紧,攸宁的腰很细,过去他只觉得适宜拢在掌心把玩,现今却只觉得难言的躁郁。
她为什么这么纤瘦?为什么总是在颤抖?
是害怕他吗?……还是厌恶他?
医官跪匐到地上的时候,郑王的思绪才从那年轻女郎般的繁复心情里走出。
在遇见攸宁之前,便是满身血、胸口被人捅上一刀时他也没有怎样过,可现今一见到医官跪地,那莫名的心悸之感便会迅速地涌动上来。
攸宁是这么的脆弱,暴雨夜的那场寻仇,就让她发了两天的高热。
最危难的时候,所有的医官都言说她活不过去夜晚。
但攸宁活过来了,因为那时她有强烈的生念,哪怕被他折辱到只剩一口气,她也还要活下来。
可现在他愿意将一切都捧到她的眼前,她却也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她想死。想要解脱。
想要抛下他——
思及此郑王躁郁地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看向医官,声音浸透了寒意:“无论什么病症,都给孤竭力地诊治,少君若是有事,诸位夷族。”
他从来不恐吓臣属,因为郑王言出必行。
攸宁纤瘦的手臂垂落,透过薄薄的轻纱,美得近乎缥缈,恍若仙人。
可没有人敢看过去,那方才为攸宁把脉的医官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绝望地说道:“王上,臣等无能!少君所患的病症兴许是心疾,臣等、臣等恐无能医治……”
心疾。
这两个字似是倾颓的山岳,乍然压了下来。
郑王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心疾是药石罔效的病症,而且多为遗传,他从未听说过周王室的近枝里有谁患有心疾。
这样罕见的事怎么会落到攸宁的身上?
医官恐惧地解释道:“少君近来常常高热,先前便已有如此征兆,只是臣等并不敢确认……”
郑王的眼底满是疯狂的狠戾之气,他耐着性子问道:“谁善医此病症?”
医官不敢再答话了。
众人的沉默使得长青宫内更为死寂。
自从去年九月过后,便有源源不断的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