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一字一句地说道:“肆意掠夺,强迫施/暴,逼着我给你生孩子……”
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几乎快要泛起悸痛了。
“你和他们做的事,有任何的分别吗?”攸宁低喘着气说道,“你说他们是恶人,那你又是什么?”
越想她的眼睛越酸涩,他待她多坏,她怎么能叫他哄骗过去?
“呵。”郑王似是被攸宁气笑了。
他俊美的面容依然带着古典的意蕴,眉眼柔丽,薄唇微抿。
只是那眼底实在没有什么柔情,冰冷晦暗,像是浸透了恶欲。
郑王的声音很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吗?”
低柔和缓,近乎恍惚。
攸宁突然有些怕,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阴冷又灼热的视线。
郑王压着她的手腕,将她方才挣开的绸缎再度轻轻地绑了上来。
攸宁颤了一下,可那深红色的绸缎并非是束缚在腕上,而是紧贴着腿根,又绕过纤腰,最终绳结抵入了浓花深处。
香气馥郁,将紧咬着花珠的应龙都淹没在了红浪下。
郑王捏住攸宁的下颌,声音里带着恨意:“我养了你半年,护着你不被季公的仇雠动分毫,教你识字读书,为你的声名诛杀近臣、仆从无数。”
他一件件,一桩桩地细数着。
“为了让你顺顺利利做王后,仲媪的死孤都没有去处置,一把烈火便葬到了乱岗。”郑王凝望着她,“你却只觉得孤是恶人,是在折辱你吗?”
他声音阴冷:“因你一句怕,孤连季公、晏宁以至于你那仆从的性命都留了。”
攸宁错愕地抬起眼,她愣愣地问道:“他、他们还活着……”
那长久以来的怪异突然有了答案,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郑王留着他们的性命竟然是因为她。
危险的情绪在不断地攀升,就像是快速生根发芽的花树,无法控制地绽放出芯蕊。
攸宁咬住唇,眸光晃动:“我、我……”
她不太知道要怎么组织词句,只觉得迷茫又无措,像是被人推到了温热的池水里。
但郑王误解了她的意思。
都说为君者寡恩,可这个女郎却比他这个君王还要冷心冷情得多。
有时候她天真幼稚,有时候又同她那个母亲一样,敏锐得令人无法言说。
郑王高高在上,俯视着攸宁。
却仍然是在那一刻感知到了至深的怒意。
先前说了那般多攸宁都没有动容,一听到那个卑微的奴仆还活着,脸上立刻便有了神采。
她可真是下贱。
脑海中那道阻遏郑王的声音终于是静止了下来,再没有什么能拦住他。
“还在想着那奴仆吗?”他的声音刻薄又冰冷,“想要孤传召他进来看你是怎样……的吗?”
攸宁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郑王用一种难堪的姿态按住了腰身。
深红色的绸缎紧紧地绷着,被浸润,被濡湿,被带入到深邃的花池里,带来阵阵比战栗还要更为恐怖的感触。
叫嚣的怒意终于是让郑王放弃了所有的怀柔。
他声音低哑冷漠地说道:“你敢让他瞧见你现今的模样吗?”
攸宁的腔调乱而冗杂,像是被拨乱的琴弦。
“哈……”她大喘着气,拼命地挣动着。
攸宁怕得厉害,喉咙里却只能发出颤声,连完整的词句都说不出来。
曾经被锁链磨出血痕的脚踝被郑王轻易地扣住,并带来比那阴冷痛意更深重的摧折。
攸宁全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没有弄懂郑王话语的意思。
饶是知悉他性子阴晴不定,她仍是满心的愠怒。
在郑王抿着唇,将她从地上抱起的时候,攸宁狠狠地甩手打了他一下。
郑王的手背上的伤处还没有好全,被攸宁这重重的一巴掌打过来后,已经凝固的血痂再度裂开,铁锈气瞬时就蔓延开来。
她带着哭腔唤道:“你疯了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攸宁眼睛红红的,“你凭什么说我下贱放/荡,我被你夺来的时候,连郎君的手都还没有牵过……”
她不能理解郑王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你还不明白吗?”攸宁哑声说道,“我想要离开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谁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在乎,就是你将他们都杀了也无妨。”攸宁的眼底带着戾气,“谁让他们都不爱我。”
她的眼泪滚落下来,“都死了才好呢。”
攸宁的眼底有浓烈的情绪,但却意外地是朝向他的。
她不是很爱那奴仆吗?不是为了他想要赴死吗?
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郑王神情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