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望向地面,却看见一张卷起的纸条。
他拾起,打开。
只见纸条上明晃晃的写着几句话——
“皇兄放心,雍王妃死亡的消息已放出。”
萧政亭阅完信上的内容,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旋即将纸条揉成团,放进衣袖中。
郑紫柔死亡的消息传出,定会让萧景明痛不欲生。能让萧景明难受,他这心头的怒气才能减少一些。
哒哒哒——
牢狱门前,脚步声涌动。
萧政亭耳旁传来狱卒恭敬的一句:“参见陛下。”
他惊讶的回头,看向来人。
褚黄袍衣角上绣着五爪龙纹,指尖的白玉扳指一下又一下的转动,面色苍白又淡漠。
冰凉的目光看着眼前人。
萧政亭立即反应过来,朝地上跪去:"臣弟参见皇兄,皇兄屈尊来此,臣弟实在惶恐不已,皇兄,请你相信臣弟,那些折子上的罪状都是有心人诬陷臣弟的,臣弟没有做过这些事,请皇兄明鉴。”
说完整个人直接往地上磕了个响头。
言辞恳切,句句喊冤。
皇帝睨了眼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目光仍旧装满猜忌。
“九弟,朕似乎记得,当年父皇最宠爱的就是你。”皇帝语气平淡低沉,但从中却能读到那么一丝不甘,“当年父皇为了你的母亲,不顾朝臣的反对,坚持要立你的母亲为继后,甚至还动了易储之心,若不是你当时年纪小,父皇怕是早就立你为太子了!”
皇帝情绪逐渐变得激动,朝后扬了扬手,王仁直接将弹劾萧政亭的折子以及书信递上去,皇帝一把抓起,砸到萧政亭的额头上。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不成,你些书信,明显是你的字迹。”
“还有江州一案,已在你的封地的深山处挖出了埋在地下的尸骨,太子肆意杀害百姓,他是主谋,你也是参与者。”
皇帝言语越来越激烈,“人证物证齐在,你竟还敢狡辩?”
“皇兄,皇兄。字迹尚可人为,不排除有人想借此机会来暗害臣弟啊。”萧政亭大脑动的飞快,“皇兄,臣弟若想要谋反,怎么可能还会留着那些信件,肯定是阅后即焚,臣弟不会蠢到给自己留下物证,皇兄不妨想想,臣弟远离朝堂多年,平日根本不参与政事,怎会有机会结交那些大臣,至于在封底私占土地,臣弟更是冤枉,这两年皇兄召臣弟回京,臣弟不在并州居住,要那么土地根本无用,还有----还有----"
"还有江州一案,臣弟也不知道为何那些尸骨会埋在臣弟的封地,皇兄是知道臣弟的性子的,臣弟信佛,不善杀生,平日管理下属也是以和为主,怎会伙同太子滥杀百姓。此事明显是有人栽赃臣弟.....还请皇兄彻查此事,还臣弟一个清白。”
萧政亭长篇大论的为自己辩解,皇帝阖着眼听着他的话。
一时没吭声。
过了片刻,才低头看向跪在地面萧政亭,语气比之前稍缓和些许。
“九弟,依朕这些年对你的了解,你确实不像是会做出这些谋逆朝廷之事的人,但如今人证物证皆在,朕无法凭借过去的认知来定罪,朕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东西。朕念及兄弟情分,饶你一命,明日,你就回府去吧,从今往后,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都会关上,你就安心的呆在里面过一辈子吧!”
皇帝说完,头也不回的往牢外走去。
萧政亭猛然抬头,高喊:“皇兄,皇兄,臣弟真的,真的是冤枉的啊....”
哐当一声,牢门重新锁上,狱卒面无表情的将坚硬的铁锁重新绕了一圈木桩,哗啦一声,牢狱的大门重新关上。
人影从视线中消失。
漆黑昏暗的暗格里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砰的一下,手心紧握成拳,砸在木柱上,指关节上的肌肤瞬间破皮出血。
面色阴沉得能下一场暴雨。
*
暗夜中的深山,到处都是野兽哀鸣的叫声。
嗷呜----嗷呜—
微弱的火苗闪烁在丛林间,是昏暗夜空中仅剩的一抹亮色。
自从郑紫柔被找到的消息传到雍王府,萧景明与谢慕云快马加鞭,赶到目的地。
雍王府内的府兵和跟在萧景明身边的暗卫,全部出动。
一群士兵举着火把,围在深山中的一处草堆外围。
在场人面色皆露出不忍,浓郁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士兵们强忍着刺鼻的味道,眉头紧锁。
躺在草丛堆里的女子身体被覆上一层白布,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身上穿着的衣裳沾染上灰尘与污泥,垂在腰间的玉佩与发髻间的金钗,能看出她的身份。
“吁”缰绳一拉。
马上的人跳下马。
萧景明浑身剧烈颤动,双目猩红,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眸色中全是不可置信。
将士们目光全部停在停在他脸上。
萧景明上前想掀开白布,身后一双手却拉住他的衣裳。
对上那双死灰的眼,谢慕云于心不忍:"殿下,事已至此,别看了,成么?"
东竹同样担心萧景明受不了,附和道:"是啊,殿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