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是如何知晓的？”石灵知她向来机敏，见她已经猜出，便也大大方方承认，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那日，我就有所怀疑，不过当时我们接连着赶往幽冥地，且后续事件发生得太过密集，也就没放在心上。其实并不难猜，你说自己未遇魇主前已然想尽了各种办法，访友寻人之事，想必都已然尝试过。我并不认为，你能有什么旧识可去拜访。况且我们开启黄粱回到未完之时，本该是不便与人相知的绝密之事，且凭你头日寻泾河龙王的莽撞行径.....直接去找孙悟空告诫于他便是料想之中的选择。”见筝眉头微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石灵。
石灵被全然说破也不恼，反而她此时心中甚是愉悦。
“你倒是明白人，我早在初到白玉京时就已径直去了五行山下，将那取经路上发生的桩桩件件说与他听过。但那猴头当时表现得并不信我，当我是‘发了癔症’咒他不得好，但他也赶不走我，就自己封住了双耳。”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此间气氛，早已一改石灵题解谶语时的肃然，余闻闻也笑嘻嘻地插了一嘴。
石灵见她调皮嬉闹，一反常态没恼，反倒也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肉包小脸。顿时惹得余闻闻惊恐地瞪圆了眼，捂住了自己的腮帮子。
“他这样我就没办法了，不过该说的都说了，本来也没指望能一下子说通，正好听到这小丫头在唤我，便就此返回了白玉京。”
“照此看来，大圣还是听进了你的话，那他表现出生气，实则是在作秀？”见筝秀眉微皱，若是大圣已经识得禅师的好意，为何还故作生气之举？
除了石灵，无人得知原本事件中的细节，作这秀，又给谁看？
石灵也不是大圣肚中蛔虫，自然无法回答。
“抛开此事不谈，我更在意是最后一句，‘你问那相识，他知西去路’，乌巢禅师为何说大圣知西去路？而大圣也让圣僧莫要再问老禅，问他便是？”
“你说这个......只当是自然，你不知道其中缘故吗？”石灵倒没想到见筝会在意这个。
“我该知道何事？”石灵这理所应当的语气，听得见筝一愣，她错过了什么公知信息？
“《大唐西域记》中没提过此事？”
“何事？”
“你那日向我概说书中时，不也提到了书中有写到他拜菩提老祖为师？”
“你说这个呀，我想看过这书的人应当都晓得此事。”说半天竟是这个，悟空的师父与知晓取经路又有什么关系。
看见筝如此表情，石灵明白了，看来这书中并没有关于孙悟空登筏渡海、穿州过府、日夜兼程，参访仙道，最终觅得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的记录。
其实，山中未必没有，石灵这么想也是自然。毕竟《大唐西域记》凡一百回，见筝纵然细致阅读过，也断然无法记下这些边边角角的信息。
“你可知所谓的‘灵台方寸山’位于何处？”
此话一出，见筝也就猜到石灵为何说这番话了。
“该不会，这西行之路当年大圣求访灵台方寸山时便已经走过？”
“正是，花果山位于东胜神洲傲来国界内一大海之中，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美猴王欲寻轮回之外与天地齐寿的佛与仙与神圣此三者人物，便辞下山，远渉天涯。其乘竹筏趁天风渡来南赡部洲地界，学得人礼人话，串长城，游小巷，行至西洋大海。再度取竹漂洋，直登西牛贺州地界，方才遇一樵人，只方寸山上有位神仙。①
要知，东土大唐所在之地为南赡部洲，而菩提祖师所在的灵台方寸山就位于佛祖所在的西牛贺州地界。左右不过一个顺程，你说他怎么会不知取经路？”
“= =”见筝默了，没想到这一茬确实怪不着她，毕竟她哪里记得书中孙悟空拜师的路径？又哪里细细钻研过这几大洲的布局？她还本以为禅师这话中有什么深意，猜想这神秘的乌巢禅师怕是知晓了石灵前去五行山“通风报信”，故而拿那话点他。
不过想想也是，这谶语的内容兴许从前一回便是如此，那时石灵并没有“通风报信”，乌巢禅师会怎么知晓石灵能开启黄粱，将一切重来一回？
也是她神经过于敏感，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所以，我疑心大圣正是因这乌巢禅师点出其知晓西去路而生气。”看到见筝沉默不语，石灵幽幽开口道。
“此话怎讲？”
“那大圣在菩提祖师处学成下山之时，祖师对他有过提点。”
“他日你闯了祸，莫要对他人提起你师父是谁！”见筝与余闻闻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这句话可是后世被制成了表情包，在网络上风靡一时。
“正是，这悟空与其说是发怒，不若说是惊疑，怪不得赶忙扶唐僧上马，这是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石灵如此一解释，这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
“不对不对，有问题！他分明扮作总钻风欺骗小钻风去探路了！”这时，余闻闻又勇敢的提出了质疑。
“怎么不能探路了？两次走的路怎会处处一模一样？只是路径大概一致，更何况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