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校园,操场被烈日灼烧着,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怨声载道,老师一说解散三两成群坐在一排排玉兰树的阴影下,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靠着树,校服衣搭在头上,双手环抱着小憩,两腿伸直白色的球鞋在阳光下反着光。
“嘶,谁呀!”脖子被冰凉的铁皮冻得哆嗦,方悦扯下校服,一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人。
“喏,给你的。”张云路递给她一瓶可乐,“没想到方大小姐挺孤单的,看着怪可怜的。”
“关你屁事。”方悦翻了个白眼,接过可乐,左手搭在曲着的腿上,右手单手打开易拉罐的拉环,气泡争先恐后的涌出发出嗞嗞响声。
汽水没涌出来,说明这货没搞她,没有摇可乐。
“哟,这么帅。”张云路顺势坐在她的旁边,“昨天的事对不起哈,顾昭那小子不会说话,作为他的兄弟我替你道歉。”
“不需要。”方悦语气冷冷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顾昭,恨得牙痒痒。
“开玩笑的,话说那个小胖墩的演讲比赛是什么时候,我去帮你摇人,不就是撑场子吗……”
“他叫陈玉缘,不叫胖墩,”方悦已经快处于愤怒的边缘,陈玉缘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看向张云路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怒气,昨天自己尽心尽力地帮他们做事,到最后换来顾昭的一句“叫你来帮忙了吗?”,她当时就想破口大骂,可是脏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还把自己气哭了,但为了小胖墩,她现在克制着自己耐心地听张云路的话。
“对对对,玉缘,”张云路看到方悦的脸色不对,连忙放低姿态,“到时候我一定把我学校里所有的兄弟都叫去,你别生气。”
“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一直逗别人真的很掉价。”方悦一直板着的一张脸总算有了松动。
“一定一定,昨天你在场上弹的吉他真他妈帅,你学多久了?”昨天他们的表演,吉他手由于突发事件没及时赶到现场,方悦二话不说扛起吉他就上去了,整场表演非常完美。
“五年多了。”方悦语气淡淡的,但还是听出来一丝小得意,喝一小口可乐压下嘴角的笑意,她很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因为父亲对她一直都是鼓励教育,听到别人的夸赞她会很开心。很好,她已经把张云路踢出讨厌的人的名单里了。
但是刚有的好心情随着顾昭的走近而消失殆尽,方悦起身想走,但是又不想离开这个凉快的宝地,停下起身的动作,自动忽视顾昭。
男孩很高,走近的时候遮住了树叶缝隙间的碎光,方悦低着头看着红色的球鞋越走越近,拿着可乐的手不由得握紧。
我去,红色的球鞋还带着点粉,好骚啊。方悦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但想到要在他面前保持高冷人设连忙咬紧后槽牙。
“昨天的事,对不起。”头顶轻飘飘的传来这样一句话,方悦惊讶得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侧着头不敢看自己,脸上有淡淡的红,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方悦应该开心,因为这个平时拽上天的少年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肯跟自己道歉,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的委屈求全,竟然哭了出来。
“丢死人了,呜呜。”方悦把脸埋进校服里,肩膀控制不住的轻颤,方悦坐的地方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顾昭和张云路看到女孩子哭有点无措,不知道做什么,介于男女有别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顾昭站在她的面前,影子笼罩着正在哭泣的女孩。目光不自在地乱扫,自此没想到阴影下哭泣的少女乱了自己的心。
下课铃响,人潮涌动,方悦抬起头哭得眼角红红的,她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到时候你们不来我宰了你们。”撂下狠话起身就走,实则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太狼狈了,但无奈自己是泪失禁体质,感到激动或是委屈,只要情绪起伏大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顾昭松了口气,好歹也是原谅了自己,看着方悦远去的背影轻扯嘴角,他扭扭脖子看到了教学楼上的另一位少年,刚下课走廊上的人并不多,他站在围栏前,低着头视线落在方悦身上,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身回到教室。
顾昭以为只是巧合,可在后面和方悦成为朋友后,他注意到那个少年遇到方悦时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她,眼神轻飘飘扫过,小心翼翼却从不越界,一直保持着边界感,那时候顾昭还在心里腹诽,胆小鬼。
后来阴差阳错下知道了他的名字—江瑾故。那时候他还和方悦开玩笑,要是有人暗恋她会怎么办,她立马就说:“我去,谁那么不长眼看上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的是真的。”
“那我怎么没发现。”随后又安慰自己,“可能是那个人藏得太好了。”
顾昭一时好笑,也没接着聊下去,算了,别人的事和自己没关系。初三的时候却再也没见过他,更糟糕的时顾昭在和方悦相处的过程中,自己心动了,然后发现自己也是胆小鬼。
……
“初三的时候你怎么走了。”顾昭问他。明明都相互认识,可每次相见都隔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