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注进体内的是一种踏实之感,纷纷红尘,阴谋诡计中最后的一缕踏实之感。
澹台师秀一马当先,到府门前,他下马却没有将眼光留在一众艳妾身上,反而径直走到亓官初雪面前,声音颇是关切:“你,还好吗?”
亓官初雪知他问的是自己去杀王兆之事,略一点头:“多谢澹台大人关心,小仆在别院中不愁吃喝,现下伤势早已经大好了。”
澹台师秀盯着她看了看,听身后脚步声响,知是封之信也下马朝着亓官初雪走了过来。
他又盯着亓官初雪看了一眼,才迈步走向正门。
封之信见澹台师秀居然不顾众妾室的埋怨和疑问,一下马先问候了自己的丫鬟潸潸,心中也是惊讶。
他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说话,亓官初雪便一把抱住了他。
封之信一呆:“潸潸。”
亓官初雪将脸埋进封之信胸前,轻声说了句:“抱紧我。”
封之信心想,自己无论如何是要娶她的,便也不再拘泥,将亓官初雪抱进怀里,两人一语不发,便这么抱着。
直到澹台师秀和所有小妾逐一亲昵完毕,一回头,见他俩当街抱着,竟然毫不避讳,喊道:“子厚,要不要进府再抱?”
封之信依依不舍的松开亓官初雪,问:“伤可都全好了?”
她笑道:“这都多少日子了,再不好,人都要死翘翘了。”
封之信轻刮她鼻尖:“又口没遮拦。”
她关切的问:“少爷,你在战场上,可有受伤?”
封之信摇摇头,他见眼前的小丫鬟和分别时相比,双腮深陷,越发消瘦,但眼神中却有种东西浓烈欲出,心想,当初留她独自一人养伤,终究是难为她了,又见她模样越发清瘦脱俗,心中一疼,一时竟看她看得呆了。
澹台师秀本欲左拥右抱进府去,一回头,见他俩竟然还在原地你侬我侬,大声招呼他俩进府,喊着要大摆夜宴。
封之信被澹台师秀一喊,收回眼神,问:“潸潸,最近可有学新菜?”
亓官初雪见封之信盯着自己看的模样,竟有了几分痴相,便拉住他手,轻轻摇晃着,一脸神秘说道:“学了四道新菜。”
封之信“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二人手牵手,走进澹台府中。
亓官初雪柔声道:“我给四道新菜,都取了很贴切的名字,你猜猜?”
封之信笑答:“这我如何猜的上来?”
亓官初雪伸出手指,莺声说道:“第一道叫白日做梦、第二道叫睹物思人、第三道叫一日三秋、第四道叫肝肠寸断。”
封之信奇道:“为何最后一道要叫肝肠寸断?”
她软软诺诺回答:“想少爷你想的呗。”
封之信就觉自己的脸一红,不禁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晚宴上,自然有亓官初雪亲手烹饪的四道新菜。
她每说一道菜名,众小妾便一阵娇呼,有的起哄亓官初雪一届女子竟敢大胆示爱,有的喧笑她和封之信还未成婚就浓情蜜意。
亓官初雪站在封之信身后,微笑不语。
封之信已经许久没有吃到潸潸做的饭,不管是心还是胃,都想念得紧,此时对于各种玩笑毫不介意,只是闷头吃饭,一连吃了三大碗饭才放下筷子。
澹台师秀一边和众姬妾打情骂俏,一边慢慢品着亓官初雪的四道菜,至于桌上他府中主厨所做的精致羹汤,精美菜肴,却是一箸未动。
吃喝到酒酣耳热,姬妾们玩笑开的越来越荤,澹台师秀忍不住呵斥:“敢开封大人的玩笑,你们是不想在天汉混了?”待一个个摇摇欲醉的小娘子闭了嘴,澹台师秀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下,厅上便只剩三人。
澹台师秀向着亓官初雪说道:“小灶娘,这里也没别人了,你也坐下,吃些酒菜。”
封之信拉她坐下,为她添菜倒酒。
澹台师秀忽然道:“如今拈花落剑的通缉告示已经贴的满天汉皆是,也不知她伤得那么严重,躲藏到哪里去了。”
封之信听到拈花落剑四字,微一皱眉:“礼说她已经出了安庆,想来是躲起来养伤了。”
澹台师秀说道:“子厚,你也知道,她毕竟和我拜堂成了亲,若是你以后再遇到她,盼你念在她为义军出生入死的份上,不要抓她,放她一条生路,你将她送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我必会将她看护好,绝不会再让她惹是生非。”
他这番话看起来是对封之信说的,实则是说给亓官初雪听的。
亓官初雪不动声色的听着。
封之信点点头:“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我师妹,若能如此,那是最好。”他说着向着澹台师秀一举杯,看样子是想表达谢意。
澹台师秀笑了笑,按下他的酒杯:“师兄,可不如夫君来的亲近,子厚,你这客气的有些不妥了。”
封之信放下酒杯,轻轻一笑,说道:“礼说,王兆已经知道种家小姐已死之事。他定会用此做文章,你还需万事小心。”
澹台师秀轻叹口气:“该来的,躲不掉。”
二人又闲谈了一会朝堂局势,封之信见天色已晚,说道:“庭芝,我和潸潸明日便启程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