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刚到瑜洲的码头,才出了船舱便看见余知府带着大队人马在码头上候着了。当纪垣和刘瞳下了船,一声鼓起突然间就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纪垣抬手示意他们停下。不过一瞬间,码头又恢复了安静。
余知府立马上前来,讨好地跟纪垣请安:“王爷一路舟车劳顿,下官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无妨,前面带路吧。”
“是,王爷这边请。”
待上了马车,刘瞳终于忍不住问:“不是说这是秘密南下吗?怎么这么大阵仗?”
纪垣一脸意料之中地看着她:“那自然是有人不肯我们秘密行事,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好了。”
“谁?刘德?”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知府宅邸总比客栈来得舒服,走吧。”纪垣拉着刘瞳都手,上了马车。马车门帘关上前一刻,刘瞳看到余小姐那吃人的目光,不禁往纪垣怀里缩了缩。
“怎么突然对本王投怀送抱了?”纪垣不由取笑道。
刘瞳认真地盯了纪垣好一会,才说:“那余小姐怕是比刘德更想我死。”
纪垣捏了捏她的鼻子:“以母后的性子,你若是死了,我怕是得守一辈子活寡。”
“切。”刘瞳摸了摸自己被捏痛的鼻子,“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暗算。”
且说这余知府家中虽在西南边陲,倒也是花草奇石应有尽有,排场布局并不逊于景歌城中富豪宅邸。瑜洲不似景歌还未开春还冷冰冰,见不到多少花花草草。这个时节瑜洲已经是春暖花开,余府中到处摆着鲜艳的花草。这其中许多都是刘瞳未曾见过的。
“这样遍布着花草的庭院,本王妃也是头一次见着。”刘瞳看到一株紫色的花,那花的形状独特,花瓣成丝状聚拢成一个花球。她刚想伸手触碰却被余知府连忙出声阻止:“王妃,万万不能碰!这是田羽花,那丝状花瓣附满了花粉,倘若碰到了就会奇痒无比。”
刘瞳一听,连忙收回来了手,疑惑地问道:“这么危险的花,为何整个庭院都随处可见?”
“这花长得霸道,而且极容易生根发芽。这开春风一吹,基本整个瑜洲都会开满这花。除不尽,灭不绝。况且这花不碰基本不会有事,瑜洲百姓也都习惯了,小心一些便是。”余知府解释得头头有道。
这个时候,阿芙突然插话了:“小人在医书上看过有关田羽花的记载,此花在春夏开花,在秋天就会结出一个个红色的小果实。这些果实摘下来就是极好的染料。只不过这果实离了花体极容易腐烂,需要在三个时辰内处理完成,不然果实就废了。”
“王妃手下果然是人才辈出,连这种小事都知道。”余知府笑容满面地附和。
纪垣思索一番,突然话锋一转:“既然瑜洲城内遍布这种田羽花,那何不加以利用,让瑜洲百姓多一份营生?”
余小姐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便连忙笑着解释:“回王爷的话,瑜洲城中有一位姓张的富商,祖上就是靠收集这田羽花的果实,制成染料发的家。没到秋天,农忙快结束时,这张富商就会开始收购各家各户田羽花的果实。只需要在摘下果实一个时辰内送往张家作坊,张家便会根据果实的成色,按斤两给钱。这张家染坊的税也是瑜洲财政……”
“咳,天儿,这税收之事岂是你一介女流可以置喙的?”一直笑容满脸的余知府突然变了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余知府言重了,令千金虽在闺阁却也关心民生,乃我大霁之幸也。”刘瞳连忙打圆场,实际上她也是真的很不喜欢余知府这个态度。
什么叫一介女流?要是在战场,老娘一刀杀了你。
“余大人,王妃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带路到厢房休息。”纪垣及时终止了对话,让场面又回归到一开始的平和。
刘瞳憋着一肚子的气,好不容易到了厢房,门一关,屁股一坐就准备开始发难。哪知道纪垣一句话就给她把嘴堵上:“没想到令王这般叱咤沙场的人也会计较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
一句话让刘瞳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干脆头一倒,躺在床上装死。
其实刘瞳也开始懊恼,要不是纪垣点破,她倒没有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婆妈了。要是从前……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小憩了一会儿之后,刘瞳鬼主意又开始往上冒。她拍了拍躺在一旁睡得正香的纪垣,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就开始自言自语:“我看那个余小姐蛮好的,要不你纳了她当侧妃。以后也多个人陪我聊天解闷。”
纪垣没有理会,继续闭眼睡着。
“切。”刘瞳自觉没趣,从纪垣身上滑了下来,看着幔帐发呆。
过了半响,纪垣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你是闲不住。先不说余小姐品行如何,单论一个知府的千金就想成为亲王的侧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本王也不是勾栏小厮,谁看到都能摸上一手。”
“本以为你只是好女色,没想到你还喜欢勾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