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父亲也未可知,陛下若有所怀疑,可查清其身份。”
刘彻摇头,“也许是朕多想了,现下最紧要的还是皇后。”
卫青看着刘彻的背影,眉心微蹙,今上向来果决,若是有任何怀疑,便要反反复复筛查,直至所有疑点明朗于眼前。
二人行到椒房殿,椒房殿内庭燎燃着,色彩繁丽的彩楼还立在风中,尚未拆下。
整个椒房殿也只有这一处热闹。
偌大的宫殿静悄悄的,宫人们肃跪着迎今上。
他略一挥袖,踩着厚实的锦罽,重重帷幕低垂又挽起,殿中那个总在对他轻笑着的皇后,此时却不在。
未央美人数不数胜,端丽的,温婉娴淑的,鲜妍的,娇嫩的,世上的女子匍匐于他的脚下乞求垂怜。
卫子夫却不是的,她像个牢靠的倚仗,刘彻将自己的后背交由她,给予她无上的权力,但他的目光从不在她身上流连。
他可以宠爱许多女子,却只愿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卫子夫。
他将这种行为,喻为信赖。
这些年他已习惯了这种倚靠,今日她没有在正殿内等着他,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卫青不知今上在想什么,只站在他身侧,等着他跨进正殿。
“将这彩楼撤去罢。”刘彻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冷淡。
刘姀刘嫦两姊妹和卫君儒卫少儿侯在偏殿内,均坐立不安。
刘姀握住刘嫦冰冷的手,时不时望向殿外,期许着消息,却又害怕着。
皇后之症还瞒着刘据,惴惴不安的情绪蔓延着,刘嫦到底是年岁小些,眼眶红肿,泪水涟涟。
卫家两姊妹安抚着两个少女。
霍去病走进殿中时,刘嫦终是忍不住痛泣出声,挣扎起身踉跄前行,拉住他的袖子,“表兄,母亲如何?”
霍去病看着她红肿的眼眶,出声安慰道:“阿嫦莫要担忧,有淳于先生在,皇后定会平安。”
原本无助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刘嫦看他一眼,手仍拉着他的衣袖。
刘姀率先反应过来,扶住刘嫦的胳膊,“阿嫦,先让表兄坐下说话。”
刘嫦这才反应过来,松开了手,随着刘姀走到榻边安坐下。
霍去病这才朝两位长辈行礼,“我已着宫人送朝食过来。”
卫少儿瞧着他眼下的青黑,知他是一夜未休息,心疼道:“你也要吃些。”
他微微颔首,“儿省得。”
——
医室内,淳于文将药材熬好。
殷陈蹲在一旁,盯着方才倚华交给她的玉佩出神。
淳于文瞥到那枚朱雀白玉佩,“这不是霍家小子的玉佩吗?”
殷陈将玉佩收好,讶然道:“先生与霍郎君很是熟悉?”
“很难相信我与他会是忘年交?殷姑子,你要透过表象去瞧本质,你觉得我与他之间的年龄差距过大,其实这算不得问题。”淳于文将罐子从炉子上拿起来,朝她眨眨眼。
殷陈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这个猜测让她浑身开始震颤起来。
她几步走到窗边敲了敲窗棂,请守卫唤来倚华,“倚华,皇后妆案底部应当有个隔层,你将里边的物件拿来。”
倚华连忙回寝殿内去寻。
殷陈等着好一会儿,倚华将一个薄漆盒递过来。
殷陈打开漆盒,果然看到了里面的缣帛和竹片,殷陈颤抖着手打开缣帛,帛上字迹飘逸清秀。
“近来暑热,忆起从前盛夏你我一同泛舟湖上。”
“我想她了。”
“皎皎生辰今年照旧,我给她备身衣裳,一套头面,不要同我抢。”
“……”
最底下的一片竹简,已经很是老旧了,字迹同缣帛上的一样。
“知你仍受不得椒香,想起你第一次到椒房殿时喷嚏不断,我有一法,白木香能中和浓烈椒香,可以一试。”
这些信件没有落款,但殷陈知道,都来自陈先皇后。
她们不是仇敌,相反,还是很要好的友人。
既是友人,外界传言却又为何如此不堪?
殷陈将物件放回漆盒中,合上漆盒递给倚华,“劳你放回原位。”
倚华颔首,接过漆盒离去。
原来,皇后并不是钟爱白木香,是白木香中和了她受不得的椒香,所以,椒房殿才数年不曾换香。
“先生,白木香与椒香混合会起什么作用?”
淳于文本还在往陶罐中加药材,闻言一愣。
夏日的天亮得早些,这才方过平旦,天已经亮起来了。
他看向站在窗边的少女,少女背着光,瞳仁倒映着边上的灯火,亮得出奇。
“白木香和浓烈椒香混合,会压制住皇后体内之毒?”淳于文一拍脑袋,起身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