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去。”
二人追寻西落的夕阳,走了近两个时辰。
殷陈越走越疲乏,双腿如坠着千斤的石头,犹如在水中行走,几乎抬不起来。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视线慢慢下滑,低头一看,身体逐渐下陷,脚下是一片沼泽。
走在前方的霍去病也发觉端倪,他停步,回头看向不断下坠的殷陈,“莫动。慢慢仰面平卧,缓慢将腿拔出来。”
殷陈被他清冷平静的话语拉回神思,依言照做。
脊背接触到沼泽地,冰冷的水瞬间淹没身体,屏气凝神,在沼泽中慢慢仰面往回移动。
直到碰到了坚实的土地,殷陈已经浑身酸软无力,她仰面躺在地上,满身污泥,“你从前也遇到这种情况吗?”
军中骑兵训练多有过沼泽越天堑,这样的恶劣环境,于他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
霍去病此时满身恶臭,他微蹙着眉,恨不得立刻将这身腥臭衣裳脱去,“听人说的。”
殷陈斜过他焦灼的面容,心中划过一丝疑狐。
休整一阵子,二人又启程。
半道上,霍去病取下挂在腰间的环首刀,将刀鞘尾部递到她眼前。
殷陈抬手抓住刀鞘。
这一路,天气快速变化。
走了不远,忽然陷入重重迷雾,四周悄寂,不同于夤夜的黑,目之所及,皆是白茫茫一片。
雾气似乎在流动中,二人走到何处都是一片大雾,雾气将周围一切轮廓掩盖,二人只能如盲人一般慢慢摸索着往前。
殷陈握着刀鞘,前方少年的身影在雾中忽隐忽现,她盯着他的身影,直看得眼睛酸胀也不敢眨眼,仿佛只要她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不见。
霍去病回头,看到她神色迷惘。
他握住刀鞘的手往中间移了一点,拉近与她的距离,问道:“姑子认为,若身在雾中,该如何走出迷雾?”
殷陈正讶异于自己与他骤然拉近的距离,闻言微怔,道:“若身在雾中,心在雾外,便能走出迷雾。”
霍去病颔首,又问:“那姑子的心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