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陈霍然一惊,李惊澜和陈茵?
这两个小女娃怎么会遇见?
她放下杯子,朝霍去病拱手致歉,匆匆离席。
霍去病面上闪过一丝失望。
人群中,不知是谁叹了口气。
殷陈离席后,为避免冷场,曹襄出来打圆场,举杯朝霍去病祝贺,“祝冠军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众人闻言一笑,这个小风波就这般掩盖了过去。
阿娜妮看着殷陈案上那杯没有倒满的酒,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宴席都在顺利进行,主人家尽善尽美,客人宾至如归。
但殷陈的坐席,却一直空着。
霍去病时不时望向那个空坐席,但他离不得席,只能看向终军,“劳烦子云替我寻个人。”
终军挑眉,他自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毕竟,他的神色从那个人离开后便一直不怎么好。
终军悄悄起身离席,沿着荷塘小径往后堂去。
只见两个年岁相仿的五六岁女童围着她,她坐在亭中,横笛于唇下,吹奏一曲蒹葭。
秋风吹皱池面绿波,残荷瑟瑟摇曳。
少女那双含雾灵眸半垂,吹出的笛声悠扬。
两个女童拍着手合着拍子,一个女童笑吟吟拉着另一个起舞。
另一个面上略有嫌弃,但一瞬之后,也便笑着踩着乐声舞动身姿。
终军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幅如画般的场景,他想,或许她在此,比在席上更自在些。
他回到席上,霍去病问道:“可瞧见她了?”
“嗯,她当来不了了。”
霍去病闻言皱眉。
“她既已离开,何必再让她到席上承受这许多人探究的目光。”终军这才悠悠道。
霍去病霎时无话可说,他竟忘了她本不该出现在此,是他贪心,竟未考虑到她的感受。
终军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弯唇一笑。
宣平里一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而长安另一边的乐安侯宅,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李蔡捏碎一只琉璃杯,尖锐的碎片刺入他手心,顿时血流如注。
他面色晦暗,“好一个殷陈,我竟没料到她竟是陈阿娇那个早该死去的女儿,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李三姑……”
李蔡转眼睨向说话的那人。
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李姬今日传来消息,事情已经顺利办好。”
李蔡眸底升腾起戾气,“看来阿姝这孩子倒是比她姊姊更有用些。”
“三皇子的身子自生下来便伤了根基……”
“这孩子若不行的话,我们便再要一个。”李蔡语气阴冷,下了决断。
“诺。”
詹事宅的生辰宴顺利结束。
主人家送别了宾客,陈掌给卫少儿揉揉肩,卫少儿想起殷陈,转头问陈掌,“诶,我之前就觉得那殷姑子很是熟悉,你觉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陈掌回忆了一下那殷姑子的模样,那双眼眸确实似曾相识,“是有些熟悉。”
卫少儿嘶了一声,“像谁呢?我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陈掌手上动作一重,卫少儿白他一眼,“夫君这是要捏死我啊?”
陈掌连连拱手赔礼,“仆知错,夫人恕罪。”
卫少儿嗔怪看他,见周围丫鬟侍从面上忍俊不禁,她拨开陈掌的手,“罚你想清楚这殷姑子究竟像谁。”
“诺,谨遵夫人命。”陈掌看着卫少儿转身回宅,眉心微蹙,他记起了那双眼,他是见过。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
霍去病与众人辞别,又去见过父母。
卫少儿悠悠开口,“去病,那殷姑子今日为何会出现在席上 ?”
陈掌看她一眼,又觑向霍去病。
他与这个继子的关系并不十分好,此刻也只是偷偷看向卫少儿,叫她莫要多问。
可卫少儿性子豪爽泼辣,他的警告并不管用。
“是儿相邀。”
“你为何要邀她?她……”陈掌频频朝她使眼色,卫少儿咽下那句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又道,“邀了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同她走得这般近?你同一个倡伎之女行为这般亲密,知道旁人会怎么议论吗?”
“自小受的议论,还少吗?”霍去病抬眼,看向母亲。
卫少儿一时语塞。
他那双生得俊秀非常的眼眸俱是坚定,声音也透着坚如磐石的意味,不徐不疾,“无关身份高低,也无关于殷姑子,是我单方面心仪于她,仅此而已。母亲也不必去探问,她现在仍在长安也是因我强留。”
卫少儿看向霍去病远去的背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