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地看着关月尧,挑衅般地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关月尧转头将小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以前他可没少打服过那些挑衅的不良少年,收小弟?那他可是内行。
“行啊,你说个时候,我在这等你。”关月尧没有放在心上,随口便应了下来。
“就这个时候,谁要是爽约,谁就是小狗!”似乎是看关月尧答应地随便,那孩子又补充道。
“嘁,还小狗呢。我要是不来,我是你孙子!”关月尧不屑的看了看小孩,似乎是在嘲讽他的幼稚。
小孩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似乎没想到明天若是对方爽约,自己就会多出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的孙子来。
可关月尧此时可没工夫再搭理他,他饿了一天了,如今该去吃东西了。
*
吃饱喝足,天色也渐次暗了下来,关月尧拢了拢身上的破衣服,摸了摸嘴角还温热地面汤,向着住处走去。
说是住处,其实也不过是一面勉强可以挡风避雨地破墙和半顶屋檐罢了。
关月尧在那稻草堆上躺了下来,好在近来天气转暖,就这样,只要不下雨,倒也勉强能够栖身,
如今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去面对妈妈的那个男朋友。
关月尧想着,他死了,那个世界会有人为他感到悲伤吗?大概除了妈妈还有远在国内的外公外婆外,不会再有旁人了吧。
妈妈在日本的男朋友嫌弃自己是个累赘,想要妈妈将自己送回国去。因为这件事,妈妈已经不知道和那个日本男人发生了多少次争吵。
可是回国?去面对那个恶心的男人组建的新家庭?
他转头朝着泥地上重重吐了口口水,他宁愿从此流落街头,也不要去面对那令人作呕的一家人。
关月尧愤恨地想着,转个身,蜷着身体,闭上了眼睛,趁着吃完饭身体的暖意,早早入了睡。
在梦里,他又回到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在他心中还是个高大伟岸的存在。
他每天随着父亲一起练习刀法,只要能够得到父亲的夸赞,一个动作练上百遍他也乐意。
因为父亲说,他是练武的好苗子,是他的骄傲,他要实现自己未竟的梦想,成为全国的武术冠军。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参加市里的少儿武术比赛,并拿下第一块金牌时,父亲激动地将他抱了起来,一把举过头顶时脸上的笑容。
他也记得站在一旁的妈妈,满脸都是幸福的微笑。那时候的妈妈多年轻漂亮呀,不是后来他更常见到的那副憔悴地,以泪洗面地模样。
他知道妈妈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举止粗鲁的日本男人,不过是一个独身的女人在异国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实在太辛苦了。
其实他在心中是认同那个男人的说法的,他是一个拖油瓶,妈妈本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却因为他不得不委身于那样一个垃圾般的男人。
也许他就这样消失了,妈妈反而可以活的轻松些吧……
美梦在这时忽然醒了过来,关月尧睁开了眼睛,天色依旧昏暗,月亮高高地悬在空中,晴朗地夜空里群星闪烁着。
体会过美好生活的人不会真的甘心于泥淖同流,关月尧失去了睡意,那些只有在深夜无人时才敢想起的回忆又一桩一桩涌上了心头。
可天地之大,何处又是她的容身之所呢?为了在这个陌生地年代活下来,她不得不乔装做男人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骚扰。
她还要向在学校时一样,装出凶狠地神情,好像一只摆出防御姿态的刺猬,用暴力来摆平身边的一切威胁。
想到这,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到最后,自己生存下来的本事,也是那个男人赋予的。
他造就了她,又毁了她。那个温馨的家,因为他的始乱终弃而一朝倾塌,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个可能永远也无法忘怀的阴影。
“妈妈……我想回家……”两行泪水流了下来,白日里那张牙舞爪地伪装此时被温柔地月光卸下,少女小声地啜泣着。
时隔着千年的岁月,妈妈并不能听见她的哭诉。寂静地夜色中,回应她的唯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更声。
夜还很长,可有的人注定难以成眠,要独自忍受这漫漫地长夜,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