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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1 / 2)

顾希桢两手空空,长身玉立,翩翩公子若瑶花琪树。可施晚顾不得欣赏,她只好奇他把东西藏哪儿了。

施晚探究的目光几欲将眼前人灼出两个窟窿,可他上下干净利落,累赘长链仿佛凭空消失。

顾希桢伸出两指,隔着手帕将假眼拣起,染血的球状物在米色细绢上印出斑斑血点,也难怪施晚嫌弃。

“怪讲究。”

虽嘴上这么说,但顾希桢还是替施晚再度揽下脏活。若是由她自己一路捧着这只假眼,还不知要怎样磨人。

顾希桢望向路边郁郁葱葱的荒林,金红秋叶交织,间或杂着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粗糙枝干,地上枯叶断枝铺了一层,腐烂软化成土壤的外衣,上头印着两排新鲜的马蹄印。

他屈指呼哨,便闻窸窸窣窣的碎响从黝黯荒林深处传来。

施晚登时目露警惕,顾不得再探究藏物的秘密,立即扭头往声源看去。两匹斑点马与她写满戒备的脸对上。

为首那只将马脸探到她眼前,打了个响鼻。它前蹄响亮地交替踩踏地面,威风凛凛,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马。

施晚从未跟这种生灵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她好奇地伸手去摸它的前额那簇白毛。

马骄傲扬起头,将脑袋举到她摸不到的高度。

施晚:“……”

她将手恨恨放下,这马哪来的坏习性?如今这年头,连马都这么精。

马车受袭时,跑得最快的就属这两匹马,如今尘埃落地,危机已逝,它们倒知道端着架子走出来。打头这只甚至聪明到连如何捉弄人都学会了。

施晚不满:“陛下赏的马也是这个性子?”

“府中的马是老三调教的,随他的性子才躲懒顽劣,进贡的马,大多精悍温驯。”顾希桢轻拍马脖鬃毛,将施晚丢给他的“烫手山芋”放进马腹边上挂着的袋中。

老三顾希哲,武不如顾希骁,文不入顾希桢,是出了名的闲散人。书案前不见他,练武场也没影,若要寻人,多半在马场待着跟驯马人偷闲,又或是和顾曦亭在外瞎混。

近几年顾疆实在看不惯了,押着这懒散老三赚功名,要么从文,要么从武,总之必得建功立业。

可顾希哲自小就在顾疆的叹气声中长大,早习惯了顾疆嫌这嫌那,惯会左耳进右耳出,凡事消极怠工。装模作样两日,便故态重萌。

但今年,照顾疆的话说,他好像终于开窍了,竟主动领了修撰的差事,成日泡在翰林院,每日下值旁人累得一脸菜色,他却喜滋滋的。

顾希桢不是顾希骁那种爱管闲事的人,顾希哲的反常他虽看在眼里,但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便作看不见。

施晚不认识顾希哲,却知顾希桢说的不是夸人话。她窃笑:“好在马不通人言,不然凭你这张损嘴,抬腿踹你一脚都是轻的。”

顾希桢长眉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着实该庆幸。它不通人言,尚能捉弄你,若是会说话,你可当心它把你气出病来。”

施晚羞怒,想上手揪人,顾希桢却游刃有余避开那只嫩葱白似的手,翻身上马。

施晚眯着眼仰头看他:“躲我?有本事下来。”

顾希桢却自马背上朝她伸手:“不如你上来?”

施晚看了眼那白玉无瑕的手,墨黑透亮的眼又盯上他的脸:“才嘴毒气我,又邀我与你共骑?”

顾希桢不疾不徐回她:“你若不愿也罢,喜欢走路的话,余下路程够徒步半个时辰。”

他仍伸着那只手邀她,目光沉静,唇角却微勾:“如何?上来,还是留在下面?”

他那笃定施晚会牵上去的态度令施晚反骨顿起。她很有骨气地看向旁边那只满脸无辜埋头吃草的马,指着它道:“不劳你请,我骑这只马。”

她还记得今天出门的目的,陛下赐她一匹马,今日便是要去看它,以后她是肯定要骑马的。

现在机会来了,她何不先在这匹老实马身上试试?

“哦?”顾希桢收了手,好整以暇看她:“也好,上马吧,趁着天色还未暗下,尽早出发。”

施晚暗自深吸了口气,挽住马的缰绳。上马,不就是踩住马鞍,然后跨上马吗?简单。

她左脚够住马鞍,牵着缰绳使力将身体往上,到这里都很顺利。但滞在半空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今日穿的是襦裙,显得身段细挑修长,可骑马便不方便了。

施晚只能从马鞍上下来,苦大仇深地看看身上轻盈缥缈的碧色裙摆,又看看慢条斯理嚼着草皮懒洋洋的斑点马。

她偷偷瞟了眼顾希桢。那人笔直坐在马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上缰绳,对她的窘境浑然不觉似的。

若非施晚适才一直能察觉到身上落着一道眼光,她还真信了这人在老老实实等她上马。

她在马前踌躇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也不知是等着看笑话,还是提防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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