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舟回到家时,也有感觉到家里的气氛有些异常,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论是问母亲,还是问沈知微,都没有人愿意告诉他真相。她们似乎都觉得他是一个单纯的,愚笨的,容易被情绪所影响的人。但其实他一点也不愚蠢,他毕竟也是朝臣们打过交道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像看起来这么不谙世事呢?只是,沈连舟心里也很清楚,这个时候他无论怎么样询问家里的人,他们必然都会统一口径,什么都不会告诉他的。而现在,沈长渊已经在半道上被沈知瑞给叫走了,好像是说在外地的产业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他亲自过去一趟,如今人恐怕已经不在京城内了。因此,现在有关于家里的一些事情,他几乎无从得知,无从了解,只要沈知微不告诉他,那么家里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也都不会告诉他。沈连舟能够理解妹妹或许是因为不想让他太过于操心,又或许是怕他将家里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才想要隐瞒自己。但不管怎么样,他毕竟是家里的老二,是如今家里最年长的那一个,现在长姐不在,他当然是要撑起这个家来的,家里的事情他现在虽然看起来可能帮不上太多的忙,但是有些事情该知道的还是应该要知道。于是,沈连舟借口一些公事要忙,在匆匆吃过晚饭之后,便离开了沈家。虽然他在沈家的很多时候存在感都比较低,但是并不代表他在东楚国便没有地位了,回来的这段时间,他也是在朝堂上交到了一些好友,也是有很多的人脉与资源的,虽然不一定能够打听到沈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是对于有关沈家的一些事情,他多少也应该能够打听到一些风声。天色渐暗,夜幕微沉,沈连舟坐上一辆马车,驶向了他的挚友,历年的探花郎林墨府上,打算与他聊一聊。虽说夜里到访不是十分礼貌的一件事,但毕竟二人的关系比较好,所以沈连舟也并没有太多的顾忌,而对方也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人,并不会太过于介意。林墨虽说是个探花郎,出身于江南一带的普通世家,但他学富五车十分有才华,不过为人却是不拘小节甚是洒脱,因此也是与沈连舟的关系十分交好。这几日皇帝病重,太后开始摄政,如他这般正儿八经的文臣清官,自然便会有许多的苦恼了,很多事情是有苦也说不出,也不敢说。沈连舟来的时候,林墨正在书房里发愁,也是挑灯不得入眠。“沈兄,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你告假的这几日,我替你做了多少事情!帮了你多少的忙!”林墨对于沈连舟的到来,顿时便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那是满腔的牢骚都发不完。很显然,这几日楚萧然不在,皇帝又病重,整个朝堂突然之间便只能由楚君麟与太后来管,很多事情突然没人处理没人做决定,累积下来的那些问题自然而然就成了一堆的麻烦事。而这些麻烦事,最后麻烦的当然也就是他们这些地位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文官了。“林兄,其实我近日来是有些事情,想以后麻烦你。我家里似乎是出了一些事情,可是我家里人却不愿意告诉我,我想让你帮我打听打听,哎……”沈连舟也没有同林墨客气,直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林墨愁苦着一张脸,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之人,道:“沈兄,你不觉得这样的事情,你根本就不应该来问我吗?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比你还要忙吗?如果你遇到了问题遇到了麻烦只会找正规的途径去解决的话,你就永远都不会得到真相。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的家里人不愿意告诉你事情的原因,因为你太过于正直了,导致你很容易做出一些傻事来。”“林兄,你这是在嫌弃我不够圆滑?还是嫌弃我不愿意去做那些走捷径的事情?”沈连舟有些不解,他明明也意识到了不对,也想要去得到答案,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寻找答案。林墨看着沈连舟这样子,心中也是十分的无奈,但是沈连舟除了在有些方面比较单纯耿直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他也是将他当成了真心的朋友,于是便道:“沈兄,我想,你的家人应该比我更了解你,有些事情他们既然不愿意告诉你,就说明了你是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帮到任何忙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较这个真呢?你不如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当然了,如果你真的非要知道一些什么的话,你也不应该来问我,而是应该拿着钱去一趟千问阁,你在那里可以花钱买到一些消息,很多的消息我都是去那里买来的。”林墨这些年,在朝堂上也算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之所以能仅凭一个探花的身份便能够混得比状元郎还要好,也不乏他懂得在为人处世上面的一些道理,以及他非常的清楚了解一些人的喜好与弱点,而这些东西也不是凭空就能够得来的,明显都是要花钱或者花功夫才能去得到的。沈连舟闻言,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虽然林墨与他说的这些话有一部分十分尖锐,但显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在有些方面确实是不如他。想来也是,林墨之所以能够混到如今的地步,自然是有他的一番真本事的。但沈连舟能够有今天的官职,以及在朝堂上的地位,完全就是家里的地位以及这些年的军功换来的。他在边疆时,武功不如长姐,圆滑不如三弟,也就占了一个读书快写字好,比他们能多写几个字多背一些诗罢了,其实他的才华远远不如林墨,那些在朝堂上巴结他的,也都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