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应定斌拱手道:“厂公。”
应定斌极会做人,也站起身来还礼,对池簌十分诚恳地感谢道:“小山,这次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救了我儿子一命,就等于是救了我应定斌一命。这个人情本公会记在心里,日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可以尽管开口。”
池簌看了应翩翩一眼,应翩翩笑着说:“我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分的太清楚,我爹一定要谢你。他的许诺还是挺值钱的,你就收着吧。”
他话里有话,其实是在告诉池簌,自己没有跟应定斌说出他的身份,只是讲了之前救人的事。
池簌心里有数,沉吟了一下,却道:“阿玦说的是,咱们这样客气就见外了。厂公,有些事可否先坐下来详谈?”
池簌这是考虑到应定斌一路远来十分辛苦,才会主动这样说。
他心思细腻,往往在这种小事上面都极为体贴,只是这份体贴从不会在除了应翩翩和他家人之外的人身上用到。
两人都坐了下来,池簌沉吟了
一下,对应定斌抱歉地说道:“今天当着阿玦的面,有件事情我也想跟厂公说清楚,其实我的身份,乃是安国公之子。”
应定斌一怔。
池簌道:“他当年背弃我的母亲,我跟他之间仇怨甚深,一来不愿相认,二来也是顾忌到安国公夫人,所以一直隐瞒身份。阿玦体谅我又重诺,不曾对外人提及,故而直至今日,我才对厂公坦诚,还望厂公见谅。”
应定斌一开始面露惊诧之色,听到后面,表情渐渐沉静下来,也看不清楚喜怒,淡淡问道:“哦,那你为何这时又说了呢?”
池簌道:“虽然我也很想得到厂公的赏识,但却不希望通过记不属于自己的功劳来换取。我跟阿玦之间说不上
谁帮了谁,我深恨安国公府,原本就有意报复,从利益的角度来说,大家的立场一致,不分彼此。所以厂公放心,无需您的报答承诺,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护阿玦。”
应定斌的眸光中多了几分犀利:“我怎么听你这样说,反而更加不放心了。若有朝一日,利益相悖,你是否便也会倒戈相向了?”
池簌郑重道:“利益之外,还有人情,利或有改,深情难弃。”
应翩翩的心头一动,不禁看向池簌,只见他说话时眉目缱绻含笑,无边的温柔仿若静静涌动的海潮,仿若当真一片赤诚。
“好一个‘利或有改,深情难弃’……”
片刻之后,应定斌笑了起来:“这件事你原本可以不告知我,我还会对你多感激一些,但你还是坦然相告,足见品行。说实话,本公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
池簌一听他这意思就知道还有后话:“多谢厂公夸赞。”
“可是,本公这一生中身无长物,富贵荣华如同过眼云烟,唯得一子,爱若性命。在他的事情上,本公不会马虎半点。”
应定斌说道:“所以虽然你言语诚恳,我还是要警告你,若你今日的话有半句虚言欺骗,逞使心机之处,本公就算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得把你千刀万剐!”
池簌道:“厂公放心,若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竟然还就聊起来了,应翩翩不禁说道:“……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就在旁边呢?爹,你这是什么跟什么,哪里就到了你不要命都要剐了人家的份上,说正事吧!”
应定斌被他逗笑了,回手溺爱地拍了拍应翩翩的头,说道:“你这小家伙。”
他沉吟着说:“我本来还担忧,如果让小山跟着一起去衡安郡,万一他半道反水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倒是不用担心了。魏贤妃是安国公的表妹,这些世家利益牵扯甚深,魏家若是出了岔子,安国公府必受重创。从这一点来看,小山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池簌听了衡安郡,神情微动,看了应翩翩一眼,应翩翩却微微迟疑了一下。
胜在人多,应翩翩要带池簌一起去衡安郡,不是因为一定需要池簌保护不可,而是他的教主身份。
只是刚才池簌与应定斌的那番对话,让他突然有些不想跟池簌一块去了,仿佛这样就真的认定了池簌是他的什么人一样。
可是应定斌一直以为池簌原本就是应翩翩娶进来的妾,两人早已肌肤相亲,情愫暗生,对于池簌刚才那番话接受的也理所应当。
毕竟,谁能不喜欢他的儿子呢?傅寒青只是脑子有病而已,可能是从小舞刀弄棍的,被砸坏了。
应定斌做出决定:“既然如此,明日我面圣的时候,会提出让皇上派你去七合教总部,与他们进行沟通慰问。让小山跟你一起去,主要先看一看那边的情况,万事不求立功,一定要以安全为上。只要你们平安无事地回来,出了多大的事,爹都能把你们给保下来。”
池簌不知道前情,但想来一会应翩翩会跟他说,也就默不作声,任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