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簌又道:“我记得你说他是犯了事的京官,那他具体是什么身份,又犯了哪一种罪?洪大人,可否解惑?”
洪省一听这话,觉得池簌竟好像是对应翩翩上了心,不由有些警惕,含糊其辞地说道:“他是从京城来的,名字叫做应玦,是个太监的养子,出身十分低微。这次来到衡安郡公干,却因为杀人而获罪,所以下了狱。”
他尽可能地把应翩翩说的不堪一些,又询问池簌道:“韩公子,这个人的容色虽好,但性子极差,昨天晚上他是不是冒犯您了?如果公子感兴趣的话,昨日我特意搜罗了一些乖顺听话,容貌也极为出众的少年,不如带上来让您挑选……”
可惜池簌别说挑选,根本连听都没有多听,就打断了洪省的话:“不必。”
池簌说:“我只喜欢他,我想再见见他。”
洪省一怔,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池簌说着便站起身来:“把他叫过来显得不够尊重,还是我过去吧。”
洪省:“……”
他竟然还在考虑应翩翩的心情,看样子竟像是真的动了心,但这两个人才仅仅过了一次夜而已!
洪省简直是目瞪口呆,正想阻拦,池簌却已经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怎么,难道这有什么不行吗?我警告你,别以为你昨天
做了什么手脚我不知道,若是今日还敢如此,那么你就再也不要想与七合教有什么接触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谁也不敢再拦他,于是,池簌再次来到牢里,如愿见到了应翩翩,这次,阮浪被提前挪走了。
坐立不安了一整个白天,如今总算见到了人,一颗心也终于安稳下来。
池簌摆摆手,令其他人退下,走到应翩翩的床边,弯腰轻声道:“嗨,我来了。”
他的语气有几分小心翼翼的歉疚,也有几分温柔的玩笑之意,应翩翩听着就忍不住想笑一笑,却抿了抿唇,故意背对着池簌不理他。
池簌声音极低,有几分讨好:“你需要的人手我已经安排妥当,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我
一会就找借口把你带出去,咱们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住了,好不好?”
应翩翩本来想说“要是还和你住,我宁愿睡狗窝”,但话尚未出口,池簌脸上的笑意忽然一顿,用内力传音说道:“有人来了,正藏在外面偷听。”
应翩翩用口型道:“洪省的人?”
池簌微微点头,还是传音:“我刚才跟他说我还想见你,找了些借口,洪省看起来似乎非常惊讶和不情愿。他果然生怕咱们之间搭上关系,坏了他的好事。”
应翩翩一点头,忽然坐起身来,一把攥住了池簌的衣领,将他扯了个踉跄。
应翩翩厉声道:“姓韩的,你还敢再来?!找死是不是!”
而池簌立刻领会了应翩翩的意思。
凭着他的武功,只要池簌自己不愿,绝对没有人能够接近他身侧三尺之内,但此时应翩翩攥着他的衣领,池簌却丝毫不反抗,反而低声下气地赔小心: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昨晚是我太莽撞了。今天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也什么都不会做。”
应翩翩冷笑一声:“是吗?难道我还要因此感激你的恩德不成?”
池簌只好苦笑:“我不是那个意思。记你,唉……我知道,我冒犯了你是大大的不对,你就算是生气也是正常的。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这样刁难池簌,倒也让人心里挺兴奋的。
应
翩翩再接再厉,冷冷地说道:“不敢当。阁下乃是七合教的人,也是洪省和魏光义都想要巴结的对象,何必对着我一个阶下囚低声下气呢?你如此惺惺作态,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清楚吧。”
池簌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柔和地说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真心喜欢你。”
明明是在作戏,可他这句话出口,两人四目一对,心中都是微震。
同样被震的人,还有暗处偷听的洪省。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个人仅仅是睡了一夜罢了,池簌竟然就能对应翩翩动了真心,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以前没睡过男人是怎么着!
洪省心里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现在只能寄望于应翩翩的坏脾气把池簌惹怒,以免这两个人真的勾搭在了一起,把他给扔到一边去。
果然,应翩翩已经不无嘲讽地笑了起来,讥刺道:“你的喜欢值几个钱一斤?昨日你如此辱我,今天又来找我说这种屁话,你不会以为花言巧语几句,我就会不计前嫌吧?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发生,补救无用,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要不然就现在杀了我,要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低低的叹息声响起,池簌摇了摇头,忽然提起衣袍,竟然单膝跪在了应翩翩的床畔。
他这个举动把应翩翩也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