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叹了口气:“我睡沙发。”
后半夜的时候,法朗西斯又被惊醒了。
是德拉科在做噩梦。
法朗西斯忍不住走了过去。
德拉科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冷汗濡湿了他的睡衣。
法朗西斯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德拉科猛得睁开眼。他似乎还停留在梦中,躺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然后一把把法朗西斯揽进怀抱中。他抱得太紧了,令法朗西斯有点喘不过气。
德拉科在发抖,是因为恐惧而产生的颤抖。
“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声音同样也是颤抖的,甚至有些脆弱,像是在哀求,“法兰奇,让我搂着你待一会儿。”
法朗西斯沉默了一下,回抱住了德拉科。她没有追问,也没有挣扎。只是长期暴露在夜晚空气中令她感受到一些寒意,这让她忍不住向身边唯一温热的身体靠拢。德拉科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慢慢用毯子把她裹起来,把胸膛的温暖传送给法朗西斯。
他们就这样在狭小的沙发上挤着,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感受彼此每一次呼吸之间的起伏。
德拉科慢慢睡着了,深度的睡眠令他的身体逐渐放松,睡衣袖子卷上去一截,法朗西斯借着月光看见了他左臂上的黑魔标记。
她轻轻叹了口气。
黑夜便这样过去。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房间,德拉科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在沙发上睡了个好觉。
没有无穷无尽的梦魇,没有死人和鲜血,也没有重回父亲入狱的那个夜晚。
法朗西斯还睡着,蜷缩在他臂弯间,金色的长发铺开来,像倾泻在阳光下的金灿灿瀑布。
德拉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怕惊醒她。
过了半个多小时,法朗西斯逐渐转醒,她抬头看了一眼德拉科,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她已经想到逃出去的办法。
德拉科今天似乎没什么事要做,整整一上午都待在房间里,房间被设下闭耳塞听的咒语,所以他和法朗西斯讲话时也无所顾及。
白天的法朗西斯远不如昨夜那般温柔耐心,她坐在窗户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信手翻看着几页旧报纸,一幅生人莫近的模样。
但德拉科却心情不错,他总是故意搞出一些动静来吸引法朗西斯的注意力。有时候是弄掉一本书,有时候是碰倒一只装满水的花瓶,还有时候会弹一首好听的曲子。
法朗西斯虽然一直脸色冷冷的,但是却始终没有烦他。
到了晚上,德拉科仍旧没有离开,但是他很自觉的到沙发上去睡觉。法朗西斯坐在四柱床上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用被子在床中间分出一道壁垒,她占领了其中三分之二,然后指着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地方说:“你可以上来睡。”
德拉科看着留给他瘦瘦一条的位置,有点犹豫。
“我不想自己睡。”法朗西斯继续说,但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德拉科抱着被子慢慢走过来。他小心翼翼躺下来,隔着被子他感受到法朗西斯身上好闻的药草香气。光滑的丝绸床品令他莫名有些不安,德拉科先是规规矩矩地平躺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翻了个身,铺着丝绸床品的软垫要比沙发舒服得多,但是他却感受到紧张,他把动作放到最轻,生怕惊扰了法朗西斯。
微薄的月光下,法朗西斯逐渐陷入沉睡,德拉科却睡不着,他注视着法朗西斯,发现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呼吸轻而缓,这些都令他感到害怕。
“我们要去希腊。”他轻声说,“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们先去克里特岛,然后是雅典、德尔福和迈泰奥拉,最后回雅典定居。如果你不喜欢雅典,我们也可以住在德尔福——总之你喜欢哪里我们就住在哪里。”
“我们再也不回英国了。”
德拉科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最后终于慢慢感到困倦。他蜷缩在法朗西斯留给他的那一小部分地方里睡得十分安稳。
第二天晚上,法朗西斯依旧大方地邀请德拉科到床上来睡。
这让德拉科多少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一连几日这样以后,他似乎慢慢开始习惯,虽然法朗西斯依旧只给他很小的一部分位置。
后面的几天,他并不是整日都待在屋子里,有时候回来的会很晚,法朗西斯并不等他,但会留给他一小半的床铺位置。德拉科在困惑中却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天晚上,德拉科照旧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法朗西斯睁开眼睛看着他。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德拉科轻声问。
“是我在等你回来。”法朗西斯说。
德拉科微微一愣。
法朗西斯慢慢坐起来,她今天穿着墨绿色的丝绸睡裙,长发垂落在腰间,如同山间精灵。她轻轻捧住德拉科的脸,吻过来。
“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