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身上的鲛绡是怎么织的?好漂亮。”
仙妤几不可察一怔,回答道:“我不知道。”
难道两个世界的鲛人织布方法还不一样吗?
“这不是你织的吗?你不是鲛人?”那女子奇道,“难道是水母?”她看着那把海月骨。
“我是蚌精。”仙妤打算把这个谎言撑到世界末日。反正她有隐匿气息的独家法门,目前还没有人能看出她的真身。
取出一段鲛绡,这是之前旧衣上裁下来的:“我不会织布。这个送你,可以拿回家研究。”
“谢谢!”女子欢喜地接过,“姑娘你真是个好蚌精!”
仙妤在心中自动把“蚌精”二字替换成“仙伞”。
鲛人将鲛绡搭在臂弯处,笑道:“姑娘,我叫水涟,你不是我们南海的吧?看你像是第一次来,我可以给你介绍,我们这里的海市可是四海中最大的。”
有人当向导自是更好,省去了寻找的麻烦。
“仙妤,如仙如美玉的仙妤。”她交换了名字,“多谢,我想找一只蚌精,购买最漂亮的珍珠。这是信物。”再次拿出那颗鲛珠。
“这鲛珠……”水涟掩唇轻笑,“可不是就只有那只蚌了,你手里的鲛珠是人家夫人的哩。我敢说,那里的珍珠绝对是四海最好的。”
鲛人将鲛绡在腕上缠了两圈:“仙妤姑娘随我来。”
说话间,她变回鱼尾,竟从虹桥上径自跃下,噗通跳进海里。
仙妤连忙跟上。
蓬莱弟子水性极好,仙妤跟在常年生活在水中的鲛人身后游动,跟得并不费力。
她们一直下潜,海水中的光线逐渐从明亮变得昏暗,随着下潜深度增加,阳光无法再穿透海水。
水涟说:“马上就到了。”话语通过传音而来。
又下潜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此时海水的压力已经挺大了,但对鲛人和身负修为的仙妤来说并不会产生困难。
直到看见一群水母组成的光路时,水涟终于停下,指着那里说:“到了,路的尽头就是方亦的住处。”
仙妤看到,水母光路尽头,岩壁之上有一处洞府,未悬牌匾,但镶的好几颗大珍珠足以证明府邸主人的身份。
府邸所在的这一片地方要亮很多,除了水母和珍珠的光芒,岩壁上还长着发光的水草。
“多谢你带路。”仙妤又取出一段鲛绡想要当做谢礼。
“不用不用。”水涟连连摆手,“就当交个朋友,刚刚给我的那些足够了。”
她灵活地甩动长尾,水红色的尾巴在水中铺开,像巨大的扇面,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光,完美的半圆是精致的艺术品。
“那我走啦。”水涟挥手,鱼尾只一次有力的摆动,就将她的身体向水面方向送出数十尺距离,温和热情的红影很快隐没在漆黑的海水中。
仙妤捏紧驼绒流风囊,转身敲响了蚌精府邸的大门。
门应声而开。
“终于来了,老子等你好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线略低,但能听出是位女子,而来人的模样也证明了仙妤的判断。
“……‘老子’?”
“怎么,雌雄同体不行啊?老子才当女人没多久,一时忘记改口了。”
仙妤行礼,为方才的冒犯致歉,“当然可以,如何自称是您的自由。”
“是杨璐叫你来的吧?搞快点儿,先拿凭证,确认后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子正新婚燕尔,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没时间跟你磨蹭。”
有些贝类雌雄同体,并且会出现性别逆转的情况,想必方亦就是如此——雄贝在和雌贝进行过生命大和谐后,那处会脱落变成雌性。
变为女身的方亦性格一如往常的急躁直白,却不失为一个顾家的人。
她可没有什么顾客大过天的想法,大大咧咧坐下,从仙妤手中接过她夫人的鲛珠,确认无误后取出一个巨大的沉水木箱示意。
“哝,自己挑吧。这些是最后的珍珠了,卖完这些老子就不做这生意了,我家夫人担心我的身体。”她美滋滋道。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粮,仙妤不动声色打开木箱,差点被珍珠的夺目光华亮瞎了眼。
十枚珍珠浑圆莹白,大如椰子,皆是珍品。
个儿挺大,养出来怕是不容易,只不过……拿来做什么?总不能当球踢。
她合上木箱抬起头:“听(包打听蜘蛛精)说,有一种九色珍珠,是真正的夺天地之精华的极品珍宝,非过十万年修为不可产此珠,不知您可听说过?”
以她的眼光来看,箱子里的珍珠很漂亮,但称不上最漂亮。
方亦:“呃……略有耳闻。”
仙妤将杨璐给她的钱财取出大半来依次摆开。
方亦斜看一眼,不屑一顾:“就这些珍珠,爱买买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