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如果不在工作的话,等会儿也会过来帮你。”
我的手脚仿佛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只知道盲目地听从艾尔海森的指挥,在给佩尔塞女士盖好毯子后,一步步地往家里跑去。
我妈刚好在家里,她对着一张纸温和地笑着,我赶紧几步向前,呼吸急促到头脑发疼:“妈妈、妈妈……祖母,祖母她,她过世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艰涩的嗓音没有说清楚,我妈的表情有些好笑,伸手将手中的纸张面向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斯黛尔,妈妈怀孕了哦。”
我原本就有些运转困难的大脑瞬间如当头一击。
我扶了扶额角,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勉强控制住颤音,努力清晰地表达我的意思:“妈妈,我是说,祖母,佩尔塞女士过世了。妈妈,你快来帮帮忙,好不好?”
我妈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平静,却平静地我有些害怕。
她温柔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什么呢?你的祖母在璃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你爸爸听到要不高兴的。”
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拿出了字典:“也不知道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呢,斯黛尔,你说,要给弟弟妹妹取什么名字呢?”
我瞬间手脚发凉。
我问她:“……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吗?”
我妈却很自然地反问:“我有错吗?我就算不去帮忙,大家也不会为难一个孕妇的。佩尔塞女士是你自己找的老师,你如果和她感情深厚,就去给她守孝送终吧。”
愤怒席卷了我的大脑,我想尖叫,想发疯,想扔掉她手中的字典,甚至想要一把将她推倒,将这个出现得不合时宜的孩子一起弄死!
可我想起了孤身一人的艾尔海森。
居勒什先生是贤者,他一向繁忙,哪怕在教令院内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更别提赛诺这种一上任就到处跑的风纪官。
如果他没有找到人,那该怎么办?他才14岁,难道让他一个人面对最后一个家人的死亡吗?
于是我最后也只能冷静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卑微又无助,向我的母亲祈求:“……妈妈,求求你了,你帮帮他们吧。”
我的无能为力打破了我一直以来自律自制的形象,我像个被现实打击到的孱弱幼崽,可我的母亲并不如动物那般无私,她只在我的狼狈下露出了类似于嘲讽,又好像是心满意足地自得微笑。
她终于像施舍一样开了口:“好吧,我会帮忙的。你也别装模作样了,说得可怜,不还是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摸了摸脸颊,果然是一片干燥。
可我总觉得眼泪都要哭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