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对越前刚刚萌生出好感的时候,好友是怎样提醒你的呢?
“那种男生只适合大和抚子吧。”少女时期的好友脸颊还带着婴儿肥,说话却已经十分老成了,“万事以他为中心,换了你根本办不到欸?”
你皱起了鼻子,试图反驳未遂,最后挤出了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好友无情补刀,“这么看龙崎也不赖,搞不懂为什么脾气好成这样还被甩。”
过了许久你才得到反驳的证据。毕竟用事实说话,越前和你交往的时间是龙崎的两倍还长。
但好友的话似乎也没有错,连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越前呢?他会不会也在某些时刻里,产生一样的想法?
在你们冷战的夜晚,在你缺席的比赛,在他百无聊赖等候着的摄影棚外,在他的队友和龙崎教练不赞同的目光中……在你们分开的这三年。
好友的话变成了随时可能落下的巨石,而你从未走出过阴影。
当你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龙崎的时候,你总算承认了这一点。
“……帮助吗?”
有人握住了你的手腕。
你茫然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张白人青年的脸。
“你需要帮助吗?”青年和善地微笑,“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人太多了?”
喉咙被堵住了一样,你含糊地嗯了一声。
“去人少的地方吧。”青年用手肘和胸膛隔出了一块三角区,将你护在怀中,飞快地向出口移动。
血液凝固般的眩晕感还未散去,你的思考能力仍未恢复,顺从地接受了这份陌生的善意。
穿过长廊,绕进场馆后侧,人流越来越少,短平头的跟踪者早已不见,四周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你们两人。
这是在往哪里走?
你的步伐慢了下来。
汗臭味和爆米花的甜腻气味都散去了,空气中的另一种味道变得分明起来。
是烟。
你停住了脚步。
图书馆、加油站……不同的场景在记忆宫殿中交叠,你找到了错漏的拼图。
没有证据表明,跟踪者只有一个。
青年也停了下来,微笑着转过身看向你,“怎么了?”
你徒劳地张了张嘴,瞬息间涌上来的恐惧让你像受惊的动物一样陷入了某种木僵的状态,四肢不受控制得沉重,跑也没有用了,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跑过这个人的。
怎么办?
你轻轻地抽气。
怎么办?!
是你大意了,明明已经察觉了危险的信号,为什么还这样不小心?
如果学长……可是这里没有学长,只有你自己。
青年的笑意愈深,“工藤新一的女人还真是麻烦啊。”
从西服胸前的口袋翻出的手绢散发着□□的味道,疯狂向后冲去的你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掀倒在地,口鼻被牢牢捂住,生理性的泪水浸透了那条手绢,能量正在急速从你的身体里消失,纵使你万般抵抗,也只能化为徒劳。
“如果不是FBI盯那么紧,也不用拖到现在才动手了。”青年抱怨道,“这些工藤的狗。”
这就是你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漫无边际的黑暗。
远处有模糊的灯亮起,是青春台站。你穿着制服皮鞋踩在雨后泥泞的路上,身体冰凉而沉重。
庆功的少年们勾肩搭背等在站台边,你害怕的龙崎教练也在,这次她笑得十分和蔼,不像平时对你那副严肃的模样,因为她的孙女也在一边。
被包围的男孩子碎发整齐地剪到耳后,你看不见他的脸。
车呼啸着进站了。你知道自己应该加快脚步跑进去,这样还能赶上。可你的双腿越来越迈不动,最后彻底停下。
夏季的暴雨将你淋湿,你没有伞。
他们上车了。
寒风吹过你的脸,你的心脏痉挛了一下,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车载香薰闻起来像茉莉花,车窗做了遮光处理,座椅散发着真皮特有的味道,你不喜欢。
你坐了起来。
“披一下外套吧。”驾驶座传来一道磁性悦耳的女声,“你看起来很冷。”
你呆滞了一下,脚边居然真的放着一件Burberry风衣,香水也是茉莉味的。
女人在抽烟,因此打开了驾驶座的车窗。
就是行驶中的风将你吹醒了。
你打了个寒噤,默不作声地穿上了那件风衣。
“冰箱里有水。”女人弹了弹烟灰,“碳酸饮料也有喔。”
你就像被蛊住了一样,顺着女人的话打开了后座的车载冰箱。依云和巴黎水各放了一瓶,还有罐装可乐和芬达。
女人轻声笑了,“在想什么?”
“咳,”你嗓音嘶哑,声带疼得厉害,“我讨厌芬达。”
“是吗?”女人的笑得更大声了, “那还是喝水吧。”
“嗯。”你点头,拿走了依云。
窗外暮色四合,沙漠吞没了远处城市的光,只有高速旁的反光标记时不时闪烁一下。
想要问的问题太多,反而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你在哪?她要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