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
欹枕抬手制止,“你先听我说。既然随航师兄已经知晓你们的住处,那里便不再安全。虽说他不会伤害珞珞,但你呢?如果他迁怒于你,又找了过去,到时候你们怎么办?所以,在你们找到安全的住处前,暂且住在这里吧。”
沈念之犹豫了好久,“是。欹枕师叔您可有什么主意?”
欹枕摇了摇头,“我可能要找他商量一下。”
“是。”
“今日辛苦你了,早些休息。”
沈念之行了一礼“欹枕师叔,方才我听你们叫她珞珞。”
“是。老爷取的名字,叫‘林一珞’,怎么了?”
“你们为何要给她取名字?”
“因为那年她醒转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难道不是《三生诀》的副作用?”
夜凉如水,鸟叫虫鸣皆无,沈念之闭上眼换了个姿势,良久,又转过身来。虽已过了中秋,今夜月色尚明,沈念之披上外衫推开而出。夜里早已不是日间的模样,静得很,走了好一阵都没有遇见什么人。大概也是因为太过安静,此时沈念之才得以仔仔细细看看这里的环境,只是他没想到他会越走越忐忑,越走越心惊。且不说那吐蕊的桂花与秋菊,就只是那残败的荷花与桔梗也足以让他退却。只依稀记得路径,沈念之不免在林府绕了好几圈,走了好久才来到东厢房外,见里面灯火通明,又停了脚步,倚着月洞门望着那火光的方向。
林一珞撑开手打了个哈欠,晃了晃头,睁开眼来,只觉双眼迷蒙得很,好像久未睁开似的。眨了眨眼,林一珞再三确认床头的确坐了一人。
“娘?”
欹枕猛地睁开眼,“珞珞!”
“娘,您怎么在这儿?”
林一珞话还没说完,欹枕一下扑倒在床上,抱着她哭起来,林一珞不明所以,往外一望,朱夏与素秋早已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珞珞。”
“记得什么?”林一珞挠了挠头,“方才我不是在作画吗?”
“‘方才’?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你都睡了七日了!”
“是吗?我只记得……当时忽然觉得有些倦了,想着小憩片刻,怎么这一睡就睡了七日?”
“没事!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欹枕又扯出手绢拭了拭泪,“快!快去告诉老爷!”
“是!”朱夏得了令,喜笑颜开,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对不起!娘,让您担心了。”
欹枕笑着抚过林一珞脸颊,“有没有哪里觉得痛?哪里不舒服?”
林一珞舔了舔嘴唇,“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觉得觉得嘴里腥膻得很。”
欹枕轻轻一笑。
“要是能吃点酸酸甜甜的就好了,最好啊——”
“最好啊是我这个当娘的亲自下厨!”
林一珞咧嘴一笑,灿若云霞。
欹枕摇了摇头,笑着走开了。
“小姐,您慢点走!”
林一珞揉了揉肚子,“好像吃得有点多,好久没走动,憋死我了!朱夏,你快点!”
“小姐,您当心点儿!您这才刚下床,要是您又有什么闪失,奴婢……奴婢……”
林一珞立时停了脚步,回过头来,“好了!好了!我慢些走。这才几天,你怎么变得跟素秋一样了?”
“小姐您不知道,您这病太吓人了!老爷夫人把能请了大夫都请了个遍,就连久终己渡的魏神医都请来了,可是大家都瞧不出个缘由来。”朱夏说着又要抹泪了。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朱夏破涕为笑,“小姐说的是。”
“小姐!小姐!”
林一珞远远望去,只见素秋慌慌张张往这边跑,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等素秋跑近了,林一珞来回看了两人几圈,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不就睡了一觉吗?你们两怎么调转过来了?现在轮到朱夏谨小慎微,素秋莽莽撞撞了!”
“小姐!”
“小姐!”
“这句倒是叫齐。”
“小姐,早就立了秋,您快把这个披上。”
林一珞仔细看着素秋披上来的披风,叹了口气,“素秋,这才几月?我哪里用得着这个?”
“我又没拿那件狐皮鹤氅,这件薄得很。”
“那也用不着。”林一珞转头便往前走。
“小姐!”
忽然想起素秋念叨,林一珞立马回身拿起披风,“知道了!知道了!”
“小姐,您慢点走!”
“好了!不走了,我就坐在这里赏花。”
“小心!小姐您别往里探!”
林一珞刚伸手去摸那株快枯的莲蓬,听得朱夏一声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