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难道就是随航杀死雨窗师兄的时候?”
“那一珞——”
“是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随航怎么会对一珞下手?”
沈念之再一次陷入无尽的回忆中,“不是的,不是的,一珞是为了救师父,救我,所以才……所以才……”
长灯长长地叹了口气,“既是要报仇,为何不先来找我?当初那个迟迟未归的人是我。他杀了我,兴许就不会这么恨了呢?何苦要牵连无辜的小辈?”
沈念之听着师父长灯自说自话,也不敢多问。他知道他们之间有经年的纠葛,不可化解。
“可是,你怎么能用《三生诀》?”
“是师父临终前将《三生诀》传授给了弟子,又将毕生修为度给了弟子,所以弟子方能——”
“我不是指这个,要使用《三生诀》,除了精深的修为,还必须要‘三生石’才行。随航说过,当年雨窗师兄带着一珞离开昆仑时,并没有带任何东西。”
“这一点师父也很是疑惑,那时师父很是自责,说当时自己应该掰一块三生石带走。可不知为何,我们在一珞的颈间找到一根项链,上面挂着的正是三生石。”
长灯轻轻一笑,“大概是醒梦的英灵保佑吧,能救回来就好。”
“是,师娘定是一直保佑着一珞,这才让她能够回来。”
“还是雨窗师兄想得周全,将灵力都度给了你。只要你无恙,一珞便能安然度过此生。”
“起来吧。”
沈念之这才慢慢站起。
“关于封印凤凰一事,你不必太过自责。你们两的心思我知道,一珞这么做,只是不希望你来承受痛苦,她来承受自责。况且,以你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压制凤凰。若你强行启用‘噬血封印’,必死无疑。你若死了,一珞还能活下去吗?”
“是,是弟子思虑不周。”
“一珞既然选择了封印凤凰,往后余生,她便将与凤凰共生共荣,你们的命运也将变得不同,你可有胆怯?”
“不曾。”
“好!关于妖物凤凰你知道多少?”
“弟子只在令丘山中听他们说起过,凤凰是上古时期的凶兽。几百年前数十位修道者也无法将其斩杀,最后合力将其封印在令丘山中。”
“关于那场大战,我也是年幼时听我的师父讲起过。在此之前,我也只是以为那是传说而已。凤凰残暴凶恶,出没之处寸草不生、片瓦不存、鸟兽不剩。现在,一珞与凤凰已经连为一体,念之,往后你要助她摒除邪念、净化妖魔。”
“是。”
“自今日起,一珞每日需诵读《清静经》。如若噬血封印有破损,要及时用《心印经》修补。为师会将这两本经书传授于你,以后你须得时时刻刻提醒她,帮助她。当然,这些我也会传给一珞,只是,你也要……”
“弟子明白。”
长灯笑着点了点头,“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一珞封印凤凰一事,切不可让外人知晓。我指的是——‘任何人’!”
“是!”
“自古以来,修道者如过江之鲫,可能羽化成仙者寥寥无几,无数人为了提升修为而寻求旁门左道,妖物凤凰就是他们争抢的对象之一。此外,若有心之人存心对付一珞,只需捅出这个秘密,一珞定会成为靶心,受千人唾骂,遭万人攻击。”
“弟子谨记!”
长灯面露微笑,轻轻拍了拍沈念之的肩膀,“一珞是醒梦孩子,是她留在世间唯一的念想,我一定会护她周全。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拼死也要护住她!”
“一定。”
一连几月,林一珞和沈念之都停了功课,每日由长灯亲自教导,下山历练也与他两无缘。昆仑山似乎又回归了三年前的平静,只有每日吃饭时才有稍许热闹。
对于这样的日子,紫竹倒是喜闻乐见,不用教导林一珞,他省下不少时间精进修为。只是每次历练归来,总逃不过师弟们的打趣,因为他每次必会带些东西回来,像什么衣服鞋袜、饰品挂件。每次紫竹并不多说什么,火速走开来,虽然他只待了片刻,双耳便已烧得通红。
仪景一向喜欢谈说轶闻趣事,此次令丘山一事他早已嗅到了苗头,拐着弯儿向几个师弟打听了好几次,尤其是在春时面前旁敲侧击提了多次,可惜都无疾而终。
经过这次,春时似乎成长了不少。闲暇之时少有偷奸耍滑、斗鸡走狗,而是自觉修炼,这让众人都刮目相看。
同样令人刮目相看的还有林一珞,那日被沈念之背回来时的虚弱无力令众人忧心忡忡,几个月过去,她的修为一日胜过一日,就连一向颇有天赋的仪景也忍不住大加夸赞。一次小考,林一珞竟轻松胜了众人,众人皆倍感惊讶。林一珞站在演武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抬眼看见了沈念之,轻轻一笑。沈念之也点头笑了笑,随即沉下脸来。长灯坐于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