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感觉如何?”
“多谢紫竹师兄挂心,我好多了。”
“好。早些休息,明日启程回昆仑。”紫竹说完便欲转身离去,却被身侧之人拦住了去路。
“明日也太着急了,一珞伤得这么重,你们多待两日吧?”
“你不是明日走吗?那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一珞还受着伤呢。”
“多谢丝桐师姐,我好多了,明日可以启程。”
“她说她没事了。”
丝桐并没有要回答林一珞的意思,“她只是客气。白日里你也瞧见了,那一剑刺得那么深,又留了那么多血,能不多修养两日吗?”
林一珞和沈念之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脑子里立马浮现出那日桐树下的情景。
“一珞,那你……”紫竹终于想起来此时屋子里还有两人。
“师兄放心,还有我,我背一珞回去。”
“师兄放心,我真的没事,”林一珞故意压低了声音,“丝桐师姐若是走了,师兄岂不是无聊得紧?都没人同你合奏了。”
丝桐立马双颊似火燎,一转头又迎上紫竹的目光,火燎得越发厉害。
“是会很无聊。”紫竹小声嘀咕着。
丝桐本就觉得无地自容了,现下简直恨不得钻到地底去。
林一珞低头窃笑两声,瞟眼一看,发现沈念之刚好也在偷笑。
紫竹牵起丝桐的手,笑着看向林一珞和沈念之,“你们日日都能腻在一块儿,我们自然是比不过。以前我以为你们师兄弟感情好是因为同期入门,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不是师兄弟。”
林一珞和沈念之不由得低下头来,只能瞧见两耳烧得像天上的彤云。林一珞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只学了点皮毛便开始卖弄。又忍不住疑惑,不知师兄紫竹究竟何时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跟仪景和春时两位师兄讨教才是。
“那不是林一珞吗?”
“没错,是她。”
“这么快就好了,我看她的伤也没多严重!”
“多半是装的吧?听说天山派的方思梦现在还昏迷未醒!”
“嗨!还不是为了盟主之位,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唉!我看昆仑派多半要毁在她手里,女扮男装坏了门规不说,还出来招摇撞骗。真不知道昆仑派掌门是怎么想的,当初竟然收了她?”
“谁说不是呢?还好当年没去昆仑派,不然今天被连累的不就是我了?”
“可不是!”
林一珞跟在紫竹后面走着,静静听着一路上的闲言碎语。虽然很想反驳,但的确是自己有错在先,而且现在自己有伤在身,也无心力与人争辩。忽然,议论之声停了下来,林一珞一转头,正瞧见沈念之剜了他们一眼。
“没想到你竟如此凶恶。”
“我一没打二没骂,就看了他们一眼,哪里凶恶了?”
“是不够凶恶,那你快去打他们一顿、骂他们一场,好——”林一珞立时止住了,因为忽然瞧见师兄紫竹转过身来。
“对!你就应该打一顿、骂一场,好替一珞解气。”
“紫竹师兄说得是!”
几人不觉都笑了出来。
“还是我背你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你现在用不了乘风诀,回程路途遥远,难道你要一路走回去?”
林一珞知道自己的确不能走完这一路,“那我自己先走一程,这里人太多了。”
“那你走慢点。”
“知道了。”
“扶着我。”沈念之把手递过来。
“不用了。”
“扶着!”
“不要!”
“扶着吧?”
“好吧。”
因为顾及到林一珞的伤势,一行人走走停停,行了好几日仍未到达昆仑山地界。林一珞一路心绪低落,需要沈念之时不时逗一下才能一展笑颜。
自那日擂台之事,林一珞便知道自己闯了祸。自己的名声受损倒不打紧,大不了被罚一顿,再不济被废去修为,最差则是被逐出师门,这些都是自己理应承受的。可若累及旁人,尤其是悉心教导自己的师父,自己可就无地自容了。
“紫竹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女扮男装拜入师门。”
“这话你留着跟师父说。”
“我犯下大错,如今还连累了师父和师门。”
“‘连累’说不上,他们都想要盟主之位,我们现在自然是众矢之的。好不容易让他们捏着错处,岂会轻易放过?你别太放在心上,此事不全是你的错。”
“紫竹师兄,我……我会被逐出师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