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睁开眼睛,实在没有力气坐起来,“我没事,就是……就是有些困。”
“你好好休息。师兄待会儿给你抓两副药,喝了就好了。”
林一珞在恍恍惚惚中点了点头。
仪景见林一珞急需休息,沈念之又一直在一旁,便说了几句关心之语,同沈念之出了门。
“看样子,一珞伤得不轻。”
沈念之沉着脸,“是伤得有些重。不过,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仪景点了点头,又朝屋内看了一眼。
日已西斜,林一珞方才醒来。又在床上躺了一阵,觉着自己是得再吃上两副药。那日在天山派只喝了两次,君生给的药一路上已被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估计此时大家正在商议日后昆仑派的发展,自己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林一珞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慢慢地摸到了厨房。
林一珞果真在厨房找到了药炉,一个空着,一个冒着热气。正觉得奇怪,为何会有两个药炉?而且旁边放着两副药剂,一副尚未打开,一副只剩些许药材。林一珞猛然想起师父长灯也身受重伤,有一炉药一定是他的。林一珞不禁重重地拍了拍自己脑袋,气愤自己眼中只有自己。眼前又浮现出往日师父长灯对自己的关切,愧疚之意一层接着一层。林一珞仔细查看了两幅药剂,已经熬上的那副的确是师父长灯的。
“这么说来,一珞这次没有给为师丢脸。紫竹,你作为大师兄,此次反倒落了下风,两个师弟可都抢你的风头。”
“师父,一珞……”
“师父。”林一珞推门而入。
“来得正巧,紫竹师兄正在说你,”仪景接过林一珞手里的药,“得亏你去了厨房,不然这药可就熬干了。”
林一珞笑了笑。
“师父,您该喝药了。”
“等会儿吧。”
“等会儿药就凉了,”仪景将药递到长灯嘴边,一股脑全都喂了进去,“师父放心,喝了药您就能尽快好起来。”
见长灯喝了药,众人这才安心许多。沈念之小心翼翼从怀中取出盟主令牌,双手捧到长灯面前。
长灯没有去看令牌,而是望着沈念之,“你替为师收着吧。”
“师父,这——”
“你收着。”
仪景站在床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一切,眼睛从未离开过那块乌黑透亮的令牌。
长灯只字未提此次跟天山派掌门决斗一事,只是静静地听几人说着此次天山派之行的见闻。
林一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弟子错了,其实……其实弟子是名女子。弟子坏了门规,害师父被人耻笑,让师门蒙羞,请师父责罚!”
“你女扮男装入昆仑派,是该罚。”长灯虽然这样说着,却不带一丝严厉之色。
林一珞猛磕几个头,“请师父责罚!”
忽地,长灯一阵咳嗽,像是要把内脏都给咳出来,又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一珞,师父平日教导你们言而有信、事必躬亲,”又是一阵咳嗽,“师父的药可是你熬的?”
“是,师父,”林一珞想起自己方才的行径,又是一阵羞愧,“都是弟子——”
长灯挥手打断了林一珞的回答,艰难地坐起身来,“林一珞,你男扮女装混入昆仑派,置为师于不义;在外败露行踪,给昆仑派蒙羞。今日为师便将你逐出师门!从今以后,你与昆仑派再无半点关系!即刻离开!”
林一珞吓得瘫坐在地,不住地磕头。明明上一刻师父长灯还对自己关怀备至,怎么下一刻自己就被逐出师门了?林一珞觉得自己恍在梦中。
紫竹和沈念之也惊在原地,转折来得太快,两人不知该如何相劝。
“林一珞!你竟敢——”一贯静静站在床头的仪景忽然义正言辞起来。
“仪景,听令!”长灯又是一阵猛咳,却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迹。
仪景应声跪在床前。
“为师现将昆仑派掌门之位传于你,即刻起,你便是昆仑派第一百七十二任掌门。”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传位之事一向颇为隆重,虽然昆仑派不喜繁文缛节,但也不至于如此突然。
仪景举起双手,“师父,还请——”
“林一珞!我已将你逐出师门,你还跪在此处干什么?快滚!”长灯目露凶光,“立刻滚!”
林一珞吓得不轻,已不敢再求饶。沈念之赶紧替林一珞说好话,紫竹也忍不住帮着说了几句,仪景也跟着说了两句。
“你们这是干什么?为师还没死?你们这就要造反了?”
众人赶紧磕头认错,长灯又是一阵咳嗽,用手艰难地给自己顺了顺气,猛然伸手推了林一珞一掌,“快滚!”
大概是推得太用力了,长灯没扶住床沿,眼看就要摔下来。沈念之跪在近处,见状一把扶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沈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