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珞见一人直奔到自己眼前,还未看清是谁,赶紧放下书卷,拉着这人快速走到门边,“嘘!小声点!”
“是,掌门。”
林一珞这才看清来人是谁,“绿筱,怎么了?”
“掌门,你快去看看吧,几名弟子跟其他门派吵起来了。”
按照自己的意愿,林一珞并不想去管这种事情,可是现在天山派掌门这个位置由自己虚担着,自己不管好像有些说不过去。林一珞看了看床上之人,又望了望门外的青天白日,终是和袁绿筱走出了客房。
离了好一段距离,便听见正厅里一阵吵闹。稍微在门外站了站,林一珞发现这些人争吵的还是自己早就听过的那些。明明说的是同一件事情,可两方却硬生生说出了两个版本,当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观点,这让林一珞如何能做出评判?
林一珞一走进前厅,天山派弟子立马闭口不言了,一口一个“掌门”的叫着,纷纷走到林一珞身后,像是孤身在外受欺负的小鸡终于等来了救援。
突如其来的尊崇一时间让林一珞有些招架不住,自己跟他们本是同辈,也并不比他们年长几岁,有的甚至还年长于自己,现在却都尊自己为“掌门”。
“各位所争之事我大致都听闻了,不知各位掌门想如何解决?”
“大致听闻?”楚天遥很是不屑,“林掌门昨日还重伤在身,不知哪儿来的时间‘大致听闻’?”
林一珞也很好奇自己为何会好得这么快,但这可不是眼下讨论之事。
“不知林掌门伤势如何?昨日多谢林掌门替我派报仇。”何掌门一向清高得很,眼下却一反常态,十分随和。
“无碍,有劳何掌门挂心了,”林一珞行了一礼,“昨日在殿内听闻各位争执不断,今日醒来后,门内弟子已向我大致说明了情况。只是事情太多,涉及门派颇广,我并不了解每件事情全貌,实在不好予以置评。”
“是不予以置评还是不想还我们公道?我看你是新上任,一心想着拉拢人心吧?”
林一珞看着楚天遥不依不饶的样子,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跟他结了仇怨,“那不知楚掌门觉得如何解决才最为妥当?”
“如何解决?自然是该归还的东西快归还,该斩杀的人快斩杀!”
“没错!”
“杀人偿命,罪不容诛!”
“不要以为死了个随航和方水月,事情就解决了,没那么容易!”
看着这些附和之人,林一珞觉得有些失望。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昨天我们掌门才救下了你们所有人的命,今天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自诩什么名门正派,原来你们名门正派就是这样做天下表率,就是这样传承百年的?”
林一珞转头看了看云芝,觉得她果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掌门,午饭时间快到了,各位掌门和师兄师姐也到了用药的时候,医女姑娘特意叮嘱过,灭灵散的解药得在饭前吃才有效。”
林一珞前一刻还在疑惑,为何一向大方得体的袁绿筱忽然变得毛毛躁躁起来,下一刻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饭是要吃的,药自然也不能忘。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事我想说清楚,事已至此,以理服人我看已经行不通了,不如以武论断,这在修道界也是常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听得明白,林一珞这话并不是真的在征询大家的意见。眼下除了天山派弟子,大家都中了灭灵散,即使待会儿服了解药,灵力也不会立马恢复,如若真的打起来,没有人有胜算。而且,昨日林一珞与方水月的大战大家都看到了结果,即使没有中灭灵散,也没有人有胜算打得过林一珞。此外,现在客居天山派,吃喝用度不说,就连灭灵散的解药也是天山派配制的。寄人篱下还捅人一刀,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昨日承蒙林掌门相救,我们已叨扰数日,是时候该回去了。”
林一珞转头一看,发现是武当派的路有堂掌门。他衣着朴素,只腰间一枚玉佩略有些显眼,玉佩上有一缺口,绘以蟠螭纹。林一珞见他两手抱拳,眼中显出几分歉意,自己心里便没有那么烦闷了。林一珞一直觉得路有堂掌门颇为亲切,或许是因为师父长灯也总是这样严肃的模样。
其他大小门派纷纷附和起来,殷勤而不失礼貌,方才吵着要打打杀杀的几位掌门也都不说话了。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林一珞一一回礼,转头对着袁绿筱,“吩咐下去,将药方给各派掌门抄上一份,给每人备好五日的解药。”
“掌门!”一时间,众多天山派弟子围堵上来。
“放心,没事!你们的事以后我一定查清。”
“林掌门,我对不住你!你如此宽宏大量,慷慨正直,我们……我们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真是无地自容!”路有堂说着竟要跪倒。
林一珞吓得不轻,赶紧上前将他扶起,“路掌门快快请起!论辈分,您可是我的长辈,我如何受得住您一跪?”
路有堂摇着头叹了口气。
“回去以后好好调理,你们的毒并不严重,很快便能恢复如初的。”
路有堂缓缓站起,看着似乎要淌出几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