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作旁人,被闻堰寒如此意味明显的讽刺,此刻脸色应当很精彩,再不济,也会做出一副被人误会后的面红耳赤样子来。
可温几栩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同闻堰寒对视半秒,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清凌又干净,在空旷萧瑟的赛道中格外悦耳。
闻堰寒微不可闻地蹙眉,深潭似的眸子望向她,嗓音低徐:“嗯?”
似是在问她笑什么。
温几栩推开车门下了车,目光黏在闻堰寒身上。她从小就长得高,一米七二的女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但凡妆容精致些,冷艳的味道便足以盖过人间富贵花。
今天她只穿了四厘米的短靴,纯色风衣将紧致的曲线冲淡些许,在飒飒风声中,像一株孤傲的清梅。
“太子既然看出来了我的心思,又何必拆穿?“她咬字停顿,状似不经意地瞎猜:“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大着胆子去别蝉联三届世界冠军的顶级赛车手的车尚且情有可原,那么太子……是出于什么理由,来试探一个后辈的车技?”
温几栩在感情里尤其擅长玩心理战术,时常能够精准攻破对方的心房。她深知自己骨子里的顽劣,因而对于看上的猎物,绝不会轻易放手。
闻堰寒不知道阿明同她聊的那些,所以自然不知道此刻开了上帝视角的温几栩,故意提起这个称呼,不过是为了在猎物的心头再添一把火。
燃烧地越烈,今夜在闻堰寒心中留下的印象越深。
她笑吟吟地望着闻堰寒,从他逐渐下压的眉梢中读出了计谋奏效的答案。
见闻堰寒深眸之中的涌出几分复杂神色,却并未急着回答,于是她踮起脚,在漫长的沉默中,将两人间的距离悄无声息的拉进。
温热的呼吸落在闻堰寒的下颚处,卷起一阵陌生的酥痒感。
她越界的行为让闻堰寒后退半步,看向她的神色犹如淬了寒冰般。
闻堰寒的嗓音不似先前那样冷淡,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哑,厉声警告:“别叫我太子。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温小姐。”
温几栩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缓过神来的江鹤轩下了车,噙着笑代温几栩赔不是,打断了两人的话。“闻哥,温温就是小孩儿心性,一直把你当偶像来着,先前一时冲动才做了那些蠢事,你别放在心上。”
骤然加入对话的笑面虎姿态恭谦,挡住了温几栩的半边身子,闻堰寒收回落在那小狐狸脸上的目光,神色又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冰冷,略微颔首,没作他言,驱车扬长而去。
等人走了,江鹤轩才松一口气,问:“你刚才跟闻堰寒说了什么?把他脸色搞得这么阴沉,我说温大小姐,你能不能收敛一些,今晚跟在你旁边,我感觉半条命都快被你吓没了。”
温几栩拢了拢衣衫,追随着那辆疾驰而去的车影,没好气道:“要不是你这个猪队友干扰,说不定闻堰寒已经被我攻略完成了。”
江鹤轩伸手欲抚上她的额头:“……脑子被撞傻了?“
指腹还没碰到温几栩,被她一巴掌拍开,她一矮身坐回了驾驶位,”你就等着瞧吧。“
江鹤轩嗤讽:“就因为他也别了你的车?”
经过刚才这么一遭,温几栩心情大好,难得没有怼回去,“都说闻太子是高台明月,狠戾又凉薄,我倒是觉得他还挺纯情的。”
江鹤轩:“?”
不等江鹤轩系上安全带,温几栩一脚油门踩死,夜色中传来江鹤轩的失声痛骂:“你们这些玩赛车的都他妈有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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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的天气实在是善变,自那日从连山回来后,气温骤然回升,错不及防地掀起了一阵流行感冒,车队的赛车工程师最先中招,紧接着没多久,大家都被传染,就连训练时都一副恹恹的样子。
温几栩这几天姨妈刚来,即便换了棉条,也总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心情更是烦躁。
要不说闻堰寒是个难搞的,按他那天的反应来看,温几栩估摸着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应该顺利又轻松。她厚着脸皮跟阿明要了闻堰寒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几条好友申请,又编辑了几条短信,却全都石沉大海。
江鹤轩得知后,那股子嘚瑟劲儿都快上了天,要不是他被江父勒令必须先处理完供应商的合同,估计不知道要当着她的面挖苦她多少回。
温几栩被他烦得头疼,发了个:[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闻太子没有智能手机。]
然后就把江鹤轩的微信拉黑了,短信狂轰乱炸地攻占过来,温几栩看到江鹤轩这副破防的样子心情难得好了点。
上次发的微博没掀起多少波浪,粉丝们以为她去温泉馆放松,控诉她怎么不营业自拍,温几栩回复说只是跟朋友跑山玩玩,女粉们才平静下来,纷纷夸赞她是劳模本模。
视线再往下滑动,一位非粉小号评论:[连山?太子上周貌似也去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