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韵则在电子书和机舱内偏暖空气的双重催眠下,开始昏昏欲睡,就连半梦半醒中,也不敢倒向詹浩峰一侧,时不时地,小脑袋就不小心地砸在顾淳瘦削但坚实的肩头上。
只有顾淳,始终维持不变的清醒。
他左肩承受着来自舒韵时而落下、时而抬起的小小重量,右手托腮,安静沉默地望向窗外被朝阳映照得闪闪发光的云朵。
精致秀美的五官,配上沉静的气质,就连路过的空姐看了,都不经意驻足慨叹。
不过此刻,顾淳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平淡无波。
今晨,笼罩在阴沉空气之下光线昏暗、冷清空荡的机场,和若干架庞大飞机起起落落、或滑行或停驻的场景,还有这架飞机起飞时的机身震动和轰鸣声,让他久违地感受到那种头疼欲裂的痛楚。
顾淳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些勾起他头疼的因素,都和他在上一个世界的经历紧密相关。
特别是,飞机离开地面的瞬间,头晕目眩和耳鸣同时朝他涌来,视线和大脑一起陷入模糊。
而朦胧之中,他仿佛看见了自己一袭卡其色的簇新制服,戴着头盔,背着庞大的背包,与许多同样装束的人一起,而某个身着华丽西装、神情傲慢的人一声令下,他们便快速地小跑着登机入座,并一脸冷漠和麻木地继续等待下个命令。
可当顾淳想要努力忆起下令者和身边其他同类的样貌姓名时,头疼越发加剧,令他几乎要发出痛苦的喘息,只得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