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上正轨的希望,吴女士对大家的工作push得越发厉害了……
过去,一个内容从考虑思路到最终落地发布,改个3-4次也是常有的事;如今却越发变本加厉,几乎每一个环节都要推翻重好几次……
就拿舒韵手上最新的这个创意来说,ppt她已经做到第8个版本了……
这一周,顾淳便不断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舒韵,一次又一次骂骂咧咧地伏在桌面上,崩溃又振作,振作再崩溃地,陪着吴女士一遍又一遍地打磨……
而她下班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从18:40到19:20再到20:30,直到最晚的一次,是21:50……
不得不说,舒韵那张原本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下巴都明显变尖了。
顾淳并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什么直接的帮助或者建议,他只是在她忙碌和烦躁的时候,默默地高效做饭和打扫,最多在她忙碌而忘记时间流逝的时候,提醒为了健康必须按时吃饭。
不知为何,最近和舒韵一起看的那个综艺,也让顾淳觉得不必再纠结,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使命或者任务要完成。
每一个人的命运或者机遇,似乎都充满了变数和偶然性,包括身处于此地的顾淳自己。
或许,他可以不再考虑需要为了“谁”去做什么,而只需为自己思考“我”想要做什么。
对舒韵来说,这一周真的举步维艰。
她甚至觉得仅仅7天内,自己却有不下10次想要放弃眼下的工作。
来到E市之前,她一直在乐宜的庇护下,按部就班地执行、听取意见、尽力去调整就可以了。
即使是乐宜辞职后,舒韵仅凭自己的力量就争取到了这个詹浩峰如此重视的项目,尽管过程中也充满艰辛,可毕竟还是得到了认可、肯定、支持等等正向的反馈。
但现在,却不再是如此了……
如今工作进展中的几乎每一步,都会接收到来自吴女士团队里,从下到上每一个层级对接人的质疑和修改意见。
其中,最难搞定的当然非吴女士莫属。
因为她很少直接提出明确的修改方向,而是反复地提出一些非常宏观和模糊的抽象问题,以及对上一步大家已经探讨过并得出结论的事项,进行苛刻的质疑和打回。
在这样的反复鞭打之下,舒韵从周三起,每天醒来都感觉自己被抑郁情绪包围了。
对于解封,她也感到不适应和焦虑,已经开始对外面的世界,和过去那种和严苛客户面对面的工作状态感到陌生。
舒韵很害怕在这样日益脆弱和自我怀疑的状态下,自己会不会在某个玻璃心破碎的瞬间,对詹浩峰说出想要退出项目、甚至辞职的冲动话语……
美食、饮料、父母的电话、朋友的关怀,似乎都失去了曾经对她有效的治愈力。
唯一能像灿烂阳光一样,穿越舒韵心中层层灰色迷雾的,只剩下顾淳温柔的笑意,以及和他一起度过的周末慢时光了吧……
想到这一点和再坚持坚持就能到来的周末,舒韵鼓励自己咬着牙继续去面对一切。
周四的晚上,足足耗到21:50才结束语音会议,舒韵头晕眼花地趴伏在桌面上,感觉19:00着急忙慌吃完的那碗顾淳为自己煮的面,早已消化殆尽,如今又腹中空空了……
她想起来为自己弄点什么吃的,但又觉得自己完全动弹不得。
一旁沙发上,又穿着可爱系睡衣、一脸与衣服极度违和沉静表情的顾淳,刷着手机,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她:“舒韵,詹总在群里说,园区通知大家,在下周正式的全市解封之前,这周末部分区域可以先试行小范围内的解封。咱们园区也是其中之一。”
舒韵眼睛也没睁一下,有气无力地接话道:“是吗?我们最远可以去哪里?”
顾淳又低头看了眼手机:“以公寓为中心,差不多半径3公里以内的区域。但是我们不可以打车,只能步行或者骑车。你想一起去超市吗?或者去我之前经过的一个绿化很好的小公园?”
舒韵终于睁开了疲倦的眼皮,坐直了身子,有些难以相信地看向顾淳。
这似乎是彼此认识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提议两个人一起去哪里共同消磨时光。
她好像觉得腰背的酸痛减轻了,围绕着自己的那片灰暗也淡了,周遭事物的色彩仿佛都明亮丰富了不少。
“那可不可以,先一起去小公园玩一会,然后去超市买一些蔬菜、肉卷、丸子、菌菇,回来吃火锅?对了,那还是骑车去吧,不然步行拎那么多东西回来,还是挺累的~”
顾淳说“好”,低下头继续刷手机,没一小会又抬起头温柔地看着她:“虽然是3月初,但公园里也可能有少部分种类的花已经开放了。也许你看到心情就会变好。”
舒韵“嗯”了一声,又趴在了桌上,遮住了眼眶发热、泛着泪花的眼睛。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