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时代,好像下一秒就得打开书包,拿出试题争分夺秒地做起来一样。
镜头捕捉到了她叹着气的轻轻一笑,清丽脱俗,动人得让人难忘。
伴着这治愈人心的美好一笑,她说出口的却是一句无奈的自嘲:“怎么总是不小心忘记,我早就已经长大了啊。”
终于,画面转到了舒韵最好奇的,辛融所在的房间。
可当镜头拉近,因为惊讶而情不自禁身体前倾、全神贯注盯着电视的人,却变成了顾淳。
毕竟,这个房间,很像是他许多次在梦境中,看见自己和同伴们一起住过、类似“员工宿舍”的地方。
辛融所在的房间,比兰芮安那间更加简单朴素、色调暗沉、细节质朴粗糙。
天花板上的电线裸露着,木桌木椅看上去像只上过一层清漆,皮质沙发略显陈旧,而床和其他人不同,是需要攀爬梯子才能上去的金属结构高低床,厨房完全是不锈钢台面,陈列着寥寥无几的简易烹饪用具。
水泥质地的墙面,金属材质、造型复古的门窗框架,更显氛围冰冷刚硬,而整个房间就连窗帘都没有一片。
辛融是决赛选手中唯一一位,未着私服、而依然穿着统一样式迷彩服的人。
他走进这个房间环视打量后,露出了一瞬和顾淳一样因为对这个环境眼熟而讶异的表情,随即低下了头,十几秒后再抬头时,便变回了那种冷峻平静的如常神情。
他脱下了厚重的迷彩服,三两下整齐叠好后,放在了高低床之下的木头桌面上,内里是修身的白色上衣和黑色长裤,手臂和肩膀的肌肉线条极其优美分明。
辛融双手握住金属梯子的两侧,正要抬腿往上攀爬的时候,忽然镜头给了他脸部一个特写……
观众和嘉宾们头一次在节目中看到了辛融露出了动摇的神情,不,不只是动摇,他看上去头疼欲裂,两手似乎也因为脱力而抓不住梯子,一下子松开了手、摔倒在地,紧接着捂住头,陷入了痛苦的喘息……
顾淳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此刻,他很确定:辛融,就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同类。
他两眼炯炯发亮,全神贯注,不愿错过一帧镜头。
就连身旁的舒韵也感受到了他的这种异常状态,声音小小地嘟囔道:“辛融他没事吧……”
欧阳浩琪等人在观察室里,也纷纷在错愕慌张中站起身来:“他还好吗??看起来好像有点严重……”
“他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吗,还是意外?或者……自身疾病?”
“以前节目里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如果自己身体不适而陷入危险,算是淘汰还是退赛呢?”
“需要医疗队马上介入吗?可是搞不清楚状况就介入的话,会不会影响比赛的公平性啊……”
节目组编导已开始利用房内放置的扩音设备对他喊话:“辛融,辛融!你身体状况是否ok?听到请回应,如说不出话,尝试点头也可以!”
辛融仍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尽管额上并没有冒汗,面色也没有发白,可他满脸都是对疼痛的隐忍,而且并没有做出点头或摇头的回应……
镜头切换到一楼,节目组的医疗队成员们已拎着各种急救设备,满脸凝重地匆匆按下了电梯的上升按钮……
观众和嘉宾们都捏着把汗,双眼一刻也不敢离开电视画面,此刻顾淳却闭上了眼。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那种剧烈头疼猝然来袭的感觉,只是他也无法预料,辛融的这阵头疼会持续多久……
感受上非常漫长的十几秒钟过去了,蜷缩身体且轻微颤抖着的辛融,忽然静止了。
他闭上眼睛、神色平静得像是毫无痛楚一般,3秒之后,辛融又睁开了漂亮有神的眼睛,四肢也舒展了开来,站起身来,状态又与常人无异了。
他甚至声音平稳淡定地对着屋角摄像头说了一句:“我没事,比赛继续。”
刚进电梯的医疗队听到了来自节目组的对讲:“回来回来,选手没事了,归队待命吧……”
所有嘉宾和观众都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可也推测不出,刚才这样神奇的情形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有顾淳,抿紧了双唇,若有所思。
当所有选手所在的12个房间都轮放了一遍之后,熟悉的片尾曲又响了起来。
镜头拉远,从空中望下来,这个像万花筒一样奇幻、多样、神秘感满满的河滨公寓,与赛场外边方桌上的精巧模型,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这一期下来,悬念像一朵不断膨胀的乌云似的,不但没有消解,反而滚雪球一般越发厚重庞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