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很不想失去的‘朋友’。”
“不会失去的。这段最难的疫情封锁时间,大家都一起经历过来了。以后也会互相照应,互相支持的。”
顾淳的语气很真诚,让舒韵听着安心。
可她的内心还是泛起小小的酸楚气泡,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并在内心默默许愿:“好,那我就偷偷祈祷,如果你不能和我在一起,就也不要和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在一起。哪怕我们都单身到底,也要互相支持和照顾到底哦~”
顾淳看着她在忧郁之后又冒出偷笑,感到费解却还是看不透。
即便这次对话之后,舒韵感到比之前心安了一点点。
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在这个屋子的角角落落做自己事情的间隙,不时抬起头来,瞥到他的身影,确认他还在之后再重新埋头进入自己的世界……
只是这样几日下来,舒韵又多了一些新的微妙心绪。
她有一些奇特的小小发现,但又疑心是否自己在这套小小的公寓里被关了太久,以至于产生了一些幻觉。
比如,好像无论顾淳怎么高强度地健身锻炼,似乎都没怎么流过肉眼可见的汗水;
他洗澡的速度神速,而且用水极少,刚用过的浴室不但地面干爽、就连空气中都几乎没有水汽;
有一两次舒韵夜里失眠或梦醒,蹑手蹑脚去餐厅倒水,却隐约看见顾淳的房门底部,缝隙里还透出来些许灯光,而她几次偶尔早起的时候,他也都永远已经先起来了;
成为室友已经快两个月了,可她一次都没听见或撞见过顾淳和任何人打电话,而且他从未透露过任何孤独或惆怅的情绪,就像是习惯了长久以来都孤身一人似的;
尽管顾淳很会制作味道丰富、步骤又繁杂的美食,但他自己却在饮食方面极为克制,舒韵从没见过任何一次他大快朵颐到停不下来的样子;
有几次晚上顾淳先回了房,但并未将房门紧闭,舒韵从门口经过时,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有意无意地,朝里偷瞄了一眼——刚搬来时顾淳房间那堵空空如也的墙,不知何时被他布置了一个轻巧的铁质书架,而如今书架几乎有70%的空间都摆上了书,而他静静地站在书架前,深思熟虑地挑选着准备读的下一本……
想到这些,舒韵总隐约觉得顾淳是和她、滕娅、丁逸姗这样的普通人,甚至徐乐宜、詹浩峰、卢冬那样的卷王们……都完全不同的人。
他和那个辛融很像。
无论处于什么环境中,仿佛都强悍地守护着独属于自己的一个完整天地,与其他所有人之间,有着看不见却又坚实到无法突破的边界。
舒韵的心里好像有个小爪子在挠,越挠越痒,让她有时很想不顾一切地打破砂锅问到底,问清楚顾淳,所有这些让她困惑但又不敢确定的问题……
但理智又像两个彪形大汉一样守在她的嘴门边,质问她“你和人家有那么熟吗?问这些不失礼吗?万一问了这些,顾淳反而提起防备、倒退到两个人完全不熟悉的阶段可怎么办?”
……使得她不得不闭紧嘴巴,乖巧度日。
这样想东想西的自我拉扯中,一周很快过去了。
没有《人气生存游戏》可以期待的周末,倒也过得充实。
尽管周一才解封,可周末大家仍是被允许在划定的区域里小范围地适当活动。
虽然还不敢成群结队去家里聚餐,可梅霜仍是按耐不住,拉着月朗先组织大家同去超市补了一波零食饮料,随即又闹着要所有人一块去草坪上野餐。
尽管初春的E市仍有些微寒,可憋了太久的年轻人都禁不住欣然答应了。
这片宋智凯头一个发现的草坪,位于一处有些坡度的斜坡之上,可以坐拥平坦之地、俯视远处的车水马龙,身后还有葱郁的大树提供恰到好处的荫蔽。
清风迎面拂来的时候,很是惬意。
梅霜和月朗美滋滋地拿出一块大大的野餐布铺开,摆上刚从超市“进货”的食物和饮料,宋智凯又从兜里掏出了扑克,与张纪、顾淳、舒韵玩了起来。
玩着玩着,氛围不知不觉变了……
月朗在旁戴着耳机沉迷小清新韩剧,不时发出一串甜腻又冒着傻气的清脆笑声;
梅霜已枕着不知道谁的帆布包,昏睡到一塌糊涂,甚至鼾声渐起;
扑克局这边,每一轮的赢家都是顾淳,而另外三人越玩越执着,杀红了眼,也非得把他从神坛上拉下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