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刁钻挑剔、想法几乎一天一变的魔鬼甲方……
尽管在交接结束的时候,舒韵鼓足勇气对唐姐说:“这几个月您就忘记工作的事情吧。有什么困难或我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我会和琦姐还有其他领导商量的。身体第一,希望您到时候完全顺利地康复了再开心地回归~”
但说实话,面对一下又增加了好几倍的压力,舒韵真的很煎熬。
甚至进这家公司以来,她都从未如此强烈地萌生退意。
即使不用徐乐宜或其他人教,舒韵也知道,这时候应该和鲶鱼女士、甚至詹浩峰谈判,争取这些多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所对应的级别和薪资的上涨。
可她也知道,公司的晋升&涨薪制度实际比较透明,每半年会根据这个周期内的工作情况做评级和调整,其实并没有什么临时灵活大幅上涨的特例……
但舒韵并不知道自己的抗压能力和解决形形色色新问题的能力,是否足以扛到那个时候,以及是否足以让鲶鱼女士认可。
坚持,或者逃走。
她只有这2个选择。
在雪片一样飞来的新邮件,还有不断新增的会议邀约弹窗前,舒韵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变得越来越长的to do list里,迅速挑了一件deadline为当天的,努力逼迫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先试着去尽力吧,直到力竭再说。
从I市飞到E市见完辛融的当天,顾淳就买好了次日回A市的机票。
这次旅行认识了自己,回去待一阵子,再慢慢去认识这个世界吧。
连续三天加班之后,今天的工作进展看起来貌似还行,舒韵在19:00时准备打卡离开。
最近或许是因为压力影响睡眠的关系,她本就容易疲劳,为了加班时吃饭方便快捷,饮食也比较单一。
本想趁今天回家路上网购一些食材,稍微慢节奏地给自己做一顿舒服的晚餐,谁知起身要关电脑时,鲶鱼女士又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拦下舒韵,针对她10分钟前提交的ppt,零零碎碎地提出了十来个修改点。
舒韵咬紧牙关,不让叹息声钻出来,调整下坐姿,然后马上修改了起来。
谁知改的途中,隔壁部门的领导又跑了过来,一脸焦躁地找鲶鱼女士谈起了,舒韵刚从唐姐那接手的项目之一中,从他的视角看出来的种种问题。
鲶鱼女士便也一脸严肃地叫上舒韵,一起走进本已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开起了临时会议。
舒韵再一次起身离开的时候,已经是21:00了。
很遗憾,因为原计划回家做饭,她甚至没有点外卖。
而在刚才隔壁部门的恶霸领导和鲶鱼女士,彼此明里暗里刀光剑影battle的那一个小时里,她早已意兴阑珊,失去胃口。
就这样饥肠辘辘、无精打采地踏上已稍显空荡荡的地铁,舒韵闭目养神,不愿再思考任何事。
恍惚间差点坐过站,舒韵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踏上了站台。
无力地慢慢走到公寓楼下时,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奇迹般地,自家客厅和厨房的灯竟然亮着。
舒韵的眼神也亮了,不过只有一瞬。
就算他回来了又如何呢,两个人再也不会回到在E市的那段时光了吧。
舒韵轻轻打开门,刚脱下鞋,准备放好包再强打精神去和顾淳打个招呼。
她一抬头,却看见系着围裙的顾淳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似乎多了一丝过去罕见的温暖笑意:“我的年假用完了。明天一起去公司吗?我准备了2份便当。”
舒韵有点惊讶,累了一天,说话的嗓音有点哑有点虚:“你今天刚回来吗?一路舟车劳顿的还做了便当,辛苦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现在很饿,我能不能现在就把明天那份便当给吃了?”
顾淳点点头:“刚做好十分钟,还没放进冰箱。你加班这么晚?”
舒韵叹了口气:“最近天天如此,或许以后会一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