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冷冷地说道:“命中有数,报应不爽,说得好,血债正需血偿。只不知这十几条性命的债算债,你师兄汪氏一家二十余口的债又算不算债?” 这人的声音十分动听,低低懒懒,又带着几分疏冷幽淡之意,却让杨平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众人皆知,杨平曾经只是上一任城主的二弟子,他原本有个师兄,但已在八年之前惨遭仇家灭门,这位置才轮到了他。 平时修真界中也多有谣言,猜测他的师兄其实是为他所害,但杨平的脾气极差,又十分忌讳此事,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提起。 此时见他脸色乍变,其余人都以为他就要勃然大怒,却没想到杨平突然倒退了两步,颤声道:“是你?” 山谷中只有呜呜的风声,却再不闻对方应答。 倒是慕韶光挑了挑眉梢,神情微妙。 杨平呆立片刻,忽然有根树上的枯枝被风吹到地上,发出“啪”一声响。 这响动竟把他吓得浑身一颤,大叫一声,转过身去就那么跑了,不到片刻就没了踪影。 留下的众人惊疑不定,一名魔修沉声问道:“尊驾还在吗?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淡淡地道:“左右不是□□亲嫂之人。周函 , ◂, 竟以酒醉为由对她用强,逼得她羞愤自尽。你那侄子乃是她为你兄长所生,你当真为他的死而悲伤,今日要来替他报仇吗?” 周函浑身都发起抖来,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只觉震惊可怖,连叶天歌都是一脸惊疑。 寂静中,慕韶光却突然说道:“你还没走么?” 那人似乎轻轻笑了笑,语气变得柔和下来:“我想起刚才忘了和你说,谢谢你送给我的酒,所以就又跟了过来。没想到这群杂碎纠缠不清,总是没完,便叫我一直没能开口。” 听到他的话,有刚才在酒肆中的人一下醒悟,意识到原来说话的就是先前那个途径酒肆的占星师。 闻言,慕韶光也是一笑:“一杯薄酒,得兄挚诚相待,幸何如之……” 他向四周看看:“只是今日我是是非之人,这酒也成了是非之酒,倒是带累你了。” 对方哈哈大笑,傲然说道:“何为是非,何为带累?这世道总是离奇,凡俗蠢物对着皎皎君子大呼小叫,妖魔鬼怪披了人皮便敢妄充正义之师,真教人怎生也看不明白!” 慕韶光道:“皎皎君子不敢当,不是伪君子就成。” 众人在旁边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他们两个却如老友相逢,随口闲谈,却不知道彼此间有着什么瓜葛。 只听那人言谈之间明明甚至高傲,却对慕韶光一语一行无不赞同推崇,附和着说道:“是了,这年头浪得虚名的人就是太多。”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很快又说道:“皇甫少爷怎么也来凑热闹了?可没听说阳安的皇甫氏死了人啊。嗯,莫非是因为你在青楼□□的时候不小心弄失了传家法宝安魂印,又被蛇族的人发现了把柄,所以被迫而来?” 这人每开一次口,就扎一次心,在场人人面白如纸,鸦雀无声,都在反思自己做过什么恶事,简直比站在阎王殿上受审还要可怕。 被他提到的皇甫少爷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猝然回头,发现其他人的脸色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人说话之时,他们一直在不停用灵识探寻对方的方位,却始终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生人的气息。 他忍不住高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说罢,又转向慕韶光,颤声说:“他到底是谁?你知道,是不是,你还不快说?!” 慕韶光心想解君心一直不爱露面于人前,大概也不想被点破身份,便没有开口,倒是解君心自己答道:“合虚解君心,他的师兄。” 叶天歌:“???!” 叶天歌震惊,是因她起初听着这人声音语气都十分耳熟,却又觉得解君心无论如何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来管这种事,结果万万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至于其他人,在震惊之外更多的就是骇异了。 停了一会,皇甫少爷才说道:“好,好,原来是三位魔使都来了。难道这样我就会怕你们吗?” 他嘴上说着不怕,声音却在颤抖,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嘟囔着说:“左右我只是助阵来的,不明白事情原委,既然中间有误会,我不管就是了……” “✴(格格党♂文学)_✴” 地一声从天上砸下来,正好摔在了皇甫少爷跟前,他低头一看,发现那人赫然是刚才跑走的杨平。 也不知道解君心是如何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