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韶光下楼,便停下来看他,眼中有好奇,似是觉得这个公子哥一般的年轻人拿了柄剑有些违和。 慕韶光开始练剑,半晌,那名壮汉渐渐张大了嘴巴。 楼上,步榭也是枯坐了整整一夜,听到外面的声响,走去窗前,才看见慕韶光已经去了外面。 只见薄薄的晨光中,白衣的青年身姿舒展,腾挪纵跃,鸾姿凤态,洋洋落落,劲风吹起素袖青丝,长剑轻灵写意,剑光缭绕在他的身畔,便如生轻烟淡霞,如梦如仙,剑下风华不觉使人神迷。 外面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任谁经过都不禁驻足,待慕韶光一套剑法将将练完,四下已有不少人推窗叫好。 不知道是哪扇窗户中扔下来了一只荷包,却稍有些偏了,眼看就要落到地上。 慕韶光并未转头,手中的剑锋一挑,将荷包接住又反抛了回去,同时,他的长剑也已经顺势归鞘,冲着扔来荷包的方向抱剑拱了拱手, 既是感谢,也是拒绝。 步榭微微一笑,一直积郁在心头的窒闷也仿佛减淡了一些,他亦抚掌随众叫了声“好” “➙➙” 步榭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含笑道:“没有,我觉得很好。尤其是看见你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里更是高兴。” 慕韶光听他这样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事情已经是如此了,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吧,也比纠缠那些过往来的有用。” 步榭低声道:“你说的是。” 这也是他在当初第一眼就会被慕韶光吸引的原因,因为他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永不服输,永不放弃的韧性,他从这韧性中感到一股力量,不知不觉地便走了过去。 慕韶光对步榭道:“师兄,我想回一趟穹明宗,看看那个……唐郁是吗?看看他的尸体。” 慕韶光的记性一向很好,纵使眼下他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步榭给他讲的那些事听了一遍也能记得差不多,并且很快从中分辨出事情的关键。 步榭道:“你想试着把他体内的力量取出来?” 两人并肩走回了客栈,慕韶光点点头说道:“不错。师兄,我昨晚又回想了一下,隐约能想起一些过去的场景。你也知道,鸢婴的神识虽然被我暂时封住了,但是并没有消失。现在是我魂魄上的力量克制着他,但万一有朝一日被他完全吞噬,接下来的事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他说到这里,转头见步榭脸上的笑意微沉,便道:“我都不忌讳,你这么当回事做什么,提与不提都是事实。咱们这不是知道了,就可以商量着怎么阻止吗?” 步榭摇了摇头,叹气道:“没心肝的小子……你继续说。” 步榭很少这样说话,慕韶光冷不防挨了骂,觉得师兄当真是今非昔比,居然都敢说他没心肝了。 步榭语气轻松,若是过去,慕韶光说不定会踢他一脚,或者反唇相讥,但此刻,他顿了顿,却是忍了,摸摸鼻子继续说下去: “……如果鸢婴真有办法借助唐郁的身体复生,现在唐郁又在穹明宗,那他要做点什么,岂不是连破阵进山的力气都省了。” 步榭微微垂眸,不出声地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那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他握了下慕韶光的手:“但是那样的话……有可能就要面对问千朝,你可以吗?” 慕韶光的脸上毫无波澜,淡淡地道:“我不想见他。” 他又说:“咱们也不用惊动其他人,从小路打开护山法阵回去就可以了。” 步榭便也不再提,冲着慕韶光笑了笑,说道:“穹明宗现在的法阵我可都不熟悉了,那就有劳芷忧君带我回去了。” * 说来也是奇怪,连步榭都不了解穹明宗如今的法阵,解君心却好像无论何时都能轻易地破解进入。 此时, 他正站在存放唐郁尸体的冰室之中,细细地打量着唐郁的尸身。 ➾本作者醉又何妨提醒您最全的《皈依猫猫教》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 但如今相对,解君心的心底却没有半分波澜,也不会产生半分混淆,他只是像打量一截枯木、一块石头那样,冰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尸体。 蓦地,解君心伸出手,冲着唐郁的尸身做了一个虚抓的动作。 一股无形的气劲下,唐郁的尸体猛地向上一抬,悬在了半空中,身上的衣服都鼓荡起来,脸和全身似乎也在强劲的气流冲击之下扭曲变形。 片刻之后,解君心将手放开,往下一挥,唐郁的尸体就重重砸回到了病床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却毫无损伤。 解君心收回手,面露沉吟之色。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