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了。
江修暮揉着额角,在家里转了一圈。
没人影,门口一双拖鞋。
他洗漱后,直接走向厨房。
说她是妖精,当下就是另一个佐证。
要说自律,江修暮自认是勤奋的人,读书时期三更灯火五更鸡是家常便饭,却也偶尔面对司黎自愧不如。
六点钟开嗓练声,接着练功一小时,再加运动,十几年如一日,没见过她歇一天。
饶是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入睡,今早他睁眼,身边还是空了。
精力之旺盛,意志之坚定,能做到她这种的,要么是对生活充满热爱,要么是据死亡一步之遥。
司黎两种都不是,江修暮在这一点上实在读不懂她。
等他端着早餐出来,妖精正好回巢。
“先吃饭。”
江修暮把一双筷子头尾对齐,头冲外,尾朝里摆到筷托上,叫她。
刚跑步回来的司黎还穿着暴汗服,额发香汗淋漓,她用毛巾擦擦,没在意地拿起牛奶杯,瞥了一眼桌上的两个青花瓷筷托。
这么讲究的东西绝不会是她家该有的
看来她不在的时候,他还是总来。
“你最近什么行程?待几天?”
那一盘绿油油的菜,江修暮打眼看不下去,给她夹了块鱼肉,不过立刻又被扔了回来。
“七天。”司黎回答,夹住一大口青菜就往嘴里送,随便嚼嚼就咽,“这一周,两场商业活动,一场晚宴。然后回横店。”
对面,江修暮才刚给沙拉拌开,听到回答,动作滞了一下。
“你说的晚宴是这周末?”
“对。FURS家的。”这个品牌是专做高档皮衣的,司黎是它家代言人,受邀出席晚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你也去?”司黎抬头,风卷残云,对面男人才吃了两口,她已经吃完了。
江修暮看着光溜溜的盘子,觉得她不是在吃早饭,这是妖精在进食。
“嗯。收到邀请了,我交给陈行了。”
陈行是他总助理,也是公司高管级别,交给他,意思就是他不会亲自去。
司黎点点头,起身去洗澡。
这才正常。
一个风投公司的老板,除非他吃饱了撑的,不然哪有闲工夫出席一家做衣服品牌的晚宴。
对着镜子脱衣服时,司黎低头看了一眼某处,跑步时候她就觉得磨得慌,这下一看,又红又肿。
属狗的啊,下嘴这么狠。
司黎转面朝门,勾唇笑了下,走到淋浴花洒边。
这栋房子是江修暮三年前给她买的,在这之前司黎在沪市都是租酒店住。
她忙,所以房内的装修也都是他负责。
而与司黎相关的事物,江修暮从来不将就,譬如这个全方位喷水的花洒,光一个头就是百万起步。
浴室里,她脚下的每一片瓷砖都是意大利空运来的,最便宜的一片也十几万。
胡珍第一次来这房子,被如此奢侈的装修震惊得合不拢嘴,直嚷嚷江总这是要金屋藏娇。
不过司黎对此倒没什么感触,几百万和几十块的花洒她用不出区别,能洗干净就行。
没条件的时候,她用木舀子盛凉水,照样一瓢瓢往身上浇。
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得到的结果又没差别。
所以,司黎总说他爱讲究死矫情,而江修暮也嫌她活得太糙没品质。一边念叨她,一边把她毛巾浴巾都换成五位数的。
价值不菲的浴巾她擦完水,随手就扔到了洗手台上。
换好衣服出来,正赶上江修暮对着镜子打领带要出门上班,司黎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领带,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江修暮低头看她洗过澡后,水汽蒸红的脸,揽住细腰,目光温柔:“中午我让司机来接你,一起吃饭。”
司黎手指灵活地打结,摇头说:“没空,等下胡珍来接我。下午试礼服,没时间。”
领带妥帖地挂在胸前,她顺便给他系上了西服的两颗扣子。
江修暮顺着她的手看,这两颗扣子昨天是为她解开的,今天由她系上,再合适不过。
他露出微笑,抬起她的下巴,轻吻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那就等晚上一起。”江修暮柔声说。
“行。”司黎拍拍他肩膀,示意时间到了,“滚去赚钱吧。”
这人....下了床一点情调都不讲。
江修暮看着她毫无眷恋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头,转身拿起公文包离开。
背后的门锁轻响,司黎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摸了摸他刚亲过的地方。
这狗男人,大早上的,嘴巴还挺热。
中午,胡珍来接她时,说什么都不肯进屋。她说怕自己仇富